苏宛如噗嗤一笑,回房睡觉去了。
此时,沈湛站在一片望不到头的荒田上,眼睛眯着,和闵望道:“屋舍就建在这里,兵在本地招,明天就贴告示出去!”
“告示怎么写?”闵望问道。
沈湛负手走着,顿了顿,道:“首要条件是年轻力壮,有无户籍问清楚,这招兵和上场杀敌不同,他们是要落籍的,从此以后世代就是这里的人!”
“是!”闵望点头,沈湛又补充道:“至于军饷,凡应召从军者,一次发两吊钱,地三亩自己开垦,不用交税。”
这地,其实是最好的条件,有了地就饿不死。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是。”闵望点头一一记在心里,沈湛就停下来,找了根竹竿试了试水塘的深度,“这水是活水,到时候让开地的人挖深沟,往里面引!”
闵望道:“那就不用挖井了,省了一笔银子。”
沈湛白了他一眼,心情还不错,今天还第一个卫所的地点确定下来,后面就是招兵招人盖房。
这事儿反而简单点,只要贴了告示出去,就不怕没有年轻力壮的人来应征。
有钱拿有地种,哪有这样的好事。
“沈湛!”赵奕玉站在小径那边喊道:“你什么时候走啊,这里风太大了,冷死了。”
沈湛的指节响了响,这娘们路上甩了几回,居然又赶了过来,他真是越瞧越不耐烦,走过去扫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两条路,滚或死!”
“你敢杀我?”赵奕玉怒道:“你可要想好了你杀了我的后果,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哐当一声,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沈湛眯着眼睛道:“月黑风高,地广人少,你以为我杀了你别人能查得到?”又道:“就算查到了又如何,你一条命,抵得上我的命。”
“你……”赵奕玉脸色一变,瑟缩了一下,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你还是不是男人。”
沈湛问道:“死,还是滚?”
“我走!”赵奕玉知道,她要不走沈湛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我走还不行吗。”
沈湛没有多说一个字,收了刀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莽夫,莽夫!”赵奕玉气的踢着地上的土块,可又期待,这样不近人情,对女人也没有好脸的男人,如果有一天对她另外相看了,那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这样的人死脑筋,应该会很宠很宠吧。
赵奕玉忍不住心跳如鼓,越发的斗志昂扬。
沈湛燥的不得了,做事或者赶路的时候不觉得,可停下来,就会想苏婉如,“也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他说着,算着回去的日子。
“爷,戍边还去吗?”闵望道:“曹恩清现如今退兵在那边,免不得要打照面。我们建卫所,他怕要上蹿下跳。”
沈湛冷笑一声,“管他跳多高,爷要建,他敢说一个不,就让他马革裹尸,成全他的英雄梦去。”
“其实,那边建不建无所谓。”沈湛道:“我们的兵相隔也不过百十里,有什么事能赶的及。”
沈湛摆手,道:“别处无所谓,此处定当要建。”开平卫进可攻退可守,而且离京城远,比别处都要得天独厚。
闵望顿了顿,似乎隐隐猜到了沈湛的打算。
实际上他一直能感觉到沈湛有什么打算,建卫所绝非那么简单,可是有的事现在还不能说,因为,就连他们爷也没法控制。
这控制权不在他们手里啊。
闵望摇头,越发觉得女人真是太难琢磨了。
燕京锦绣坊中,崔掌事从床上气的坐了起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今天一天,她们将京城六家绣坊都合并了。”黄莹到现在都没有回神,“姑姑,眼下京城只剩下几个三五个人的小绣坊了。”
这几个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要不了多久,也定然会归宝应秀坊。
噗!
崔掌事气血上涌,一口血喷在了被子上,黄莹吓了一跳,忙过去扶着,“掌事,掌事您怎么样。”又喊着人,“快去请大夫来。”
“这个妖孽,这个妖孽!”崔掌事喃喃念着,她以为宝应绣坊抢了单子,过,我跟着舅舅学了一些易容的皮毛,这梳头也是其中一项。”
苏婉如愕然,“这……不好吧。”她正要摆手,赵衍已经拾起她的辫子,拆开……
“那就有劳王爷了。”苏婉如叹气,面对赵衍,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他。
让人不忍拒绝,这就是他的魅力之一?
查荣生看着一笑,无声无息的又取了个首饰匣子摆在一边,关门出去。
二狗子滋溜进来,趴在苏婉如脚边,“狗”目圆瞪着赵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