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今天很无辜,他也是被那些武将扯住衣领去的,那些人不知道,他现在可是和那些同僚们的眼中刺。
就是因为沈湛一回来就说要将案子交给刑部。
所以,刑部多数人不得不被动的,站在了沈湛这边,就算有种种缘由站不了队的,但也是费心费力的保持中立。
“大人。”他的常随道:“这位苏姑姑还真是不简单啊。”一个女子,能将那些人说的哑口无言,让那些饱读诗书,自诩满腹经纶的人跟着她的思路走,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她若是简单愚笨的女子,又怎么会独闯京城,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能有如此多的成就。”崔大人说着,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玉蝶自从进了她的娴贞女学后,和以前大不一样,不但学问长了,为人处世也变的成熟老练,更加的独立自强了。”
“这是好事啊。”常随感叹道:“女子将来总要嫁人成亲的,不顺心之处定然难免,性格强一点不被人欺负,你和夫人也能放心一点。”
崔大人点了点头,隔着轿子却还是叹了口气,“这一次文官闹事,你可看出什么端倪了?”
“大人的意思是,分了派别党羽?”常随问道。
崔大人点头,“廖大人为人精明,他若没有切肤之痛,是不可能为别人出头的。细细一探不难发现,廖大人,杜大人、祝大人,以及兵部的几位侍郎,甚至于徐大人,都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这事他琢磨了两天,也让人暗暗查过,却不得其解。
还有,当初荆州出事时,京中响应咬定苏婉如是公主的那几位,虽当初廖大人几人没有什么反应,但他隐隐觉得,有关系。
但这只是感觉,并无证据。
朝争党羽,多有主导目的,联系在一起也一定有缘由,或为了哪个皇子打拼,或为了一项新政志同道合,哪怕是同出一个师门,信念接近都是缘由。
但是这些人都没有。没有为了哪个皇子,也没有想要实施新政,更不是一个师门。
崔大人揉了揉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大人,到了。”常随说着,轿子停了下来,轿帘掀开崔大人下来,一行人急匆匆的进了衙门,刚进门就有差吏撞在了常随的身上,慌慌张张的,廖大人的常随喝道:“做什么,毛手毛脚的。”
“大人,牢里来了刺客,小的正要去找您和秦大人回禀此事。”
崔大人听着心头一跳,变了脸色,道:“什么刺客,抓住了没有,快带我去看看。”
“还没有,来了七八个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李捕头正带着兄弟们拦着。”
崔大人急匆匆的往后面去。
刑部的牢房就在后院,三个院子拖着十几间房,也有地牢,但在牢房的后面,里面关着的都是重型犯。
孔顺义和钱婶都是证人,所以关在前面,也有人看守,但并不如地牢密不透风。
此刻,八个蒙面人打退了刑部的衙役捕快,直接冲进了院子里,孔顺义在房里看着急的跳脚,他的属下道:“大人,咱们撞门出去吧,要不然等他们进来,咱们就成了缸里的老鳖了。”
“什么缸里的老鳖。”孔顺义瞪了属下一眼,隔着窗户盯着外面,“这八个人身手很不简单,看来来头不小。”
再过几手,就能冲进来了吧。
孔顺义招呼兄弟,“抄家伙!”
“是。”兄弟们抄家伙,蹲在门口,又咕哝道:“镇南侯会不会有危险,这些人明显想要杀人灭口啊,肯定是为了延平府流民的事。”
孔顺义摇头,道:“镇南侯虽被关着的,但是他好歹是侯爷,天下人谁敢杀他,也没有人能杀的了他。”
“也对!那我们就自己保自己吧。大人,咱们摆阵吧,上次镇南侯教我们的阵法特别管用。”
孔顺义贴着门,手紧紧握在刀柄上,沉声道:“好,摆阵!”不摆阵,他们肯定是打不过这几个黑衣人的。
刷刷几下,他们在门内摆好了阵,目光死死盯着门,就等着黑衣刺客冲进来。
门外,打斗声未停,乒乒乓乓的有人倒下,有人吆喝,有人冲进来。
孔顺义一头的汗,紧张的脱了衣服。厢军多是老弱病残,只有他的一班兄弟还算着,他大步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