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时胖掌柜的惊讶声才发了出来,别看掌柜胖,但手上功夫相当了得,在正道武林铁枪会中也算得一条好汉,一手白蜡杆是耍得出神入化。武林中人都知道,白蜡杆虽然是杆,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枪法,只是因为朝庭不许江湖人物携带超过三尺的铁制兵器,所以白蜡杆是没枪头子的。但枪法却是相当的了得,就如同江湖歌谣所唱:“铁枪会,会铁枪,枪枪锁喉枪枪强;锁喉枪,枪中王,没头白蜡王中王。”
刘正堂将常年挂在腰间的小匕首拿在手全神戒备,但见三道枪影如同一群白蛇一样向自己游来,身子一扭就要避开。突然,刘正堂觉得脑门生疼,接着又是几个石块砸在身上,让本来已经避开的刘正堂被狠狠一棍子抽在背上,疼得龇牙咧嘴。
“我操,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是非黑白了?老子做人大气,处处与人为善,没想到你他妈得寸进尺、人心没尽,操的!真将老子的宽容当成可欺了!”
刘正堂憋屈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顿时胆上生毛。让过左侧和前方袭来的棍子,向门口青年汉子冲去,伸手一挡,小刀和棍子相接,白蜡杆如同豆腐一般被削成两半。门口汉子见自己吃饭的家伙报废了,心中大怒。要知道制作一根白蜡杆是相当不易,选材要大小合适,轻重得宜,树龄要控制合理,还得笔直笔直的,其制作过程没三年之功不可得。
本打算从门口逃跑的刘正堂见门口的汉子如一条疯虎似的持半截短棍扑过来,想也不想右手一挥。青年汉子捂着脖子软软倒地,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出来,半截脖子歪向了半边。
“杀人了啦,杀人啦!”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
刘正堂冲出大门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杀人和杀野兽根本不是一回事,刘正堂脑子木木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一点,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要逃到城外去。
围观人群见刘正堂手持小刀冲过来,全都大声呐喊“抓住他”,“哪里逃”;但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给刘正堂留出一条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宽阔道路。
刘正堂拼命的向城门处跑去,沿途都是追击的人群,密密麻麻,但都与刘正堂保持四五丈的距离,高声呼喊着义正辞严的口号在后边吊着。
本就昨天跑了一天山路,晚上又没睡好觉,还饿着肚皮和三人大战一场。此时刘正堂十分疲惫,跑得也不快,但刘正堂知道不能停下,只要停下来就必然会死。杀人了,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管什么理由,都得死,因为就算处理坏人那也是官府的事,官府也禁止民间自报私仇。
刘正堂跑起来感觉就像脚下灌了铅一样沉重,速度也越来越慢,背后追自己的百姓越来越多,喊打声越来越响亮。
刘正堂只是机械的迈着步子,好在街道两边都是关门闭户的声音,整个街道前方都是空空荡荡的,直到刘正堂跑过了才开门呐喊着加入追击的人群里。
蒋章发和另外一个叫张六顺的汉子,手持白蜡杆夹在人群里心急如焚,并不宽阔的街道密密麻麻都是追击的人群。
蒋章发拨开一前边一个书生模样的高大青年就想向前方挤去“让让,让让,我们要缉拿凶犯!”
“干什么,干什么,你阻挠我等追缉杀人凶犯意欲何为,难道是前边那刀疤脸的同伙?”青年书生伸手就将胖掌柜拉了回来,义正严辞的说道:“为了皇上,为了天下清平,为了百姓安危。田某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亦在所不惜。”
书生边说边用手中折扇对着胖掌柜面门指指点点:“别说小小一杀人凶犯,就算千军万马又算得了什么呢?虽万千人,吾往矣!”书生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唰的打开折扇,朗声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胖掌柜心里恨得牙根发痒,却也无可奈何,他一江湖武人怎么敢对有功名在身的书生说三道四。
胖掌柜正打算从侧前方突进,去听得前方的富态中年正在说:“哎,世风日下,人心冷漠啊。想当年我们在大同府捉拿采花贼‘花蝴蝶’阳伟的时候,万人追凶,这永安毕竟小地方,缺乏勇气啊!”
“老张啊,现在的人都只顾自己呀,这永安毕竟乡下地方,其素质不能和大同府相提并论的。当年追缉花蝴蝶的时候我老林在的,现在想起来都是热血沸腾、至今难忘啊!当时我们天刚蒙蒙亮就开始追杀,连饭都没吃;一直追到深夜,硬是追杀了六里地,整整六里地呀,将花蝴蝶硬生生的逼进了响水河。”
胖掌柜听得心里巴凉巴凉的“六里地,追了一个整天,这他妈得多慢,世态炎凉啊!妈的,前边那姓刘的王八蛋现在分明是爬的,这他妈能算走吗?他奶奶的这些没卵的人嘴里大喊大叫,跑得最前边的之前还只离得四五丈远,现在他妈的已经离了七八丈了,唉!”胖长柜仰天长叹,一边随着拥挤的人群不断向前挪动,一边不时的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关注着前凶犯的情况。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就把他给按了下来,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你他妈再跳来跳去影响我等缉匪,老子要你好看!你知不知道老子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