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严光济也不敢轻易去接:“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丫头先出口伤人在先,我教训教训她,到哪都说的过去。倒是你一个司命,却无缘无故跳出来护人,莫非与这丫头有什么关系?还是说,用这么一件怪东西挑衅炼器师,是京司指使的?”
“胡说八道!”颜子晋也接不了这样的帽子,当即沉着脸,说:“你若觉得是京司所为,可以去国主面前告状。但话说回来,霍师的弟子,却连这样一个小物件都看不明白,无论是谁指使,你炼器师的名头,都要败了!”
这句话,戳中了严光济的软肋。他之所以大发雷霆,不正是觉得丢人吗?否则的话,哪里会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计较。
这时,一队兵营的兵甲跑过来,一名修为在显魂后期的修行者站在最前面,问:“怎么回事,何人敢在国都闹事!”
兵营的人,向来不怎么讲理,不管你京司也好,炼器师也罢,惹恼了他们,都敢直接抓回去。反正国主说了,国都一切与武力相关的事情,都由兵营来解决。人家要给你污个叛国的罪名,哪怕最后洗白了,中间遭罪,也没人可以怪罪兵营。否则的话,兵营一定会说:“这样的话,以后我们还怎么抓人?还怎么敢抓人?”
类似的事情,之前曾发生过很多次,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于是,很少有人敢再去招惹兵营,除了那群心高气傲的剑修。
见兵营的人到了,严光济眼角抽了抽。刚被人狠宰一刀的事情,立刻浮上心头。他明白,兵营绝不会因为宰了自己一刀,就会有所偏袒。毕竟从职责上来说,他们与京司的牵扯更多。而京司从闵致远到最底层的户长,向来行事低调,兵营的人一般也不为难他们。
权衡利弊后,严光济只得放弃继续教训人的想法。而颜子晋看出了他的退缩,这才转身冲兵营众人道:“没有闹事,方才严兄与人演示炼器之道,一不小心将真火燃大了,引发一点小骚乱,现在已经平复,有劳各位白跑一趟。”
“原来是颜司命。”那名显魂后期的修行者对颜子晋似乎很熟悉,见是他,便点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
他挥了挥手,命手下兵甲撤退,然后扫视一圈众人,冷声说:“不管是真是假,国都之内,严禁争斗。违令者,当惩不饶,各位莫要自误!”
众人哪敢跟这些蛮横的兵营中人讲道理,纷纷应是,连严光济也不得不暂时低头。
警告一圈后,那名修行者这才冲颜子晋笑了笑,说:“那我们就走了,颜司命有时间,不妨来找兄弟喝酒谈天,倒是有一阵子没喝你酿造的百草香了。”
颜子晋也跟着笑了笑,说:“好说,来日必登门拜访,与钱兄痛饮一番。”
目视兵营之人离开,严光济瞥了眼詹凌青,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赵瑞龙看看詹凌青,又看看严光济,最后瞥了眼宝塔,然后也离开了。
其他人互视一眼,都暗叹一声,也有不少对严光济十分不满。觉得若非这家伙搅局,或许能多看出一点那宝贝的奥秘。
明宝鉴的店主祝乐语走上前来,冲颜子晋施礼后,又对詹凌青嘱咐莫忘了帮他引见的事情,随后告辞离开。
詹凌青一言不发,只抱着宝塔低头,看起来似乎受到惊吓。颜子晋能理解她的心情,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害怕是很正常的。
“不用怕了,他不会再找你麻烦,先回去吧。”颜子晋轻声宽慰说。
詹凌青点点头,也不吭声,转身就走。颜子晋笑了笑,也不计较她的沉默,跟在后面,将其护送到了剑修的地盘,这才离开。
回到院落中,直到看见苏杭的身影,詹凌青才真正松了口气。她先前真的被吓到了,训练的时候,虽然那些人也是凶神恶煞,但从来不会真的下死手。毕竟训练她们的目的,是为了卖钱。
可严光济不同,詹凌青能感觉到,那个炼器师当时,真抱着将她一掌击毙的打算。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詹凌青如何能不怕?
看着苏杭,她很努力的想不流泪,却又忍不住。那脸上的后怕与委屈,清晰可见。
见詹凌青如此,苏杭微微皱眉,走过来问:“怎么了?为何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