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钱如花的尸体自言自语了很多,站起时,福子想要上前帮忙,被一个眼神制止,沉重的叹息,只好一路跟在后面离开了冷裕宫。看着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竟一时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高大了,起码在这一刻看起来是这样。
他以为他会抱着怀里的宸妃娘娘去龙翔殿,没想到是去了空了许久的关雎宫,宸妃娘娘还没有去冷宫之前所居住的地方。
自从宸妃娘娘后来去了冷宫,一向热闹的地方冷清了不少,但有帝王的命令,即使没有什么人居住,关雎宫依旧有人专门打扫整理着,所以里面并不脏乱。
“花儿,我们到了。你等等,朕先帮你处理伤口。”
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冻的发白的薄唇在女子冰凉的额头上轻轻碰了碰,方才直起身子,回眸,冷眼睨着跟进来的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朕取最好的金疮药?没看到朕的花儿都疼晕过去了吗?”
“额……”
冷汗沁出,福子一时有些无法招架如此‘异常’的皇帝,躬身应和着,匆匆离开。
等取了上好的金疮药回来,眼前的一幕简直令人瞠目。
宸妃娘娘胸口的剑已经被拔出,一看便是用了劲的丢弃的,剑离了他们足足有好几步的距离。这还不是最令他震惊的,最令他震惊的是皇上竟然给宸妃娘娘换了一身红衣,而他自己也将身上的龙袍褪下,换上了一袭月牙白的衣裳,头冠将头发高高的竖起,和往常的打扮相差甚远。
这……
皇上不会是疯了吧?
可不要啊!
“这是我们初见时你我的穿着,花儿可曾还记得?
朕永远也忘不掉那年那日的那个午后,,你一袭红裙的坐立墙头,俏然一笑的模样,不期然的撞进了我的心上,从此便有了牵念。
朕虽为帝王,可也曾期待过话本中所描绘的爱情,你于我,便是那一人……
……
朕想过给你世间的美好,终究还是迟到了一步。
花儿,你该恨我的,可是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那日过后,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上,一切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福子担心的南宫淮疯了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他的性格和以往相比,愈发的沉默锋锐,伺候身边多年,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帝王的阴晴不定的性格变化,做事愈发的小心谨慎。
一个月后。
‘啪——’
一堆奏折掀落在地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宫殿,上座坐着的男人眸中闪烁着一层清晰可见的薄怒,福子立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去。
“看来他们真的以为朕不敢动他们了,呵。”
“你过来……”
不出几日的功夫,以风家为首的党羽受到了打压,不管是哪方面,一时间,朝堂之上的人皆颤颤巍巍。事后,太后风云芊大怒,摔砸了宫里的不少东西,心头的怒火依旧难以平下去,指着大门的方向,第一次不顾面子的破口大骂,“他这是在挑衅哀家,他阴知道风家是哀家的母族,当初要不是风家鼎力支持,他岂会那么容易坐上这个位置?哀家竟不知养了这么多年竟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哀家要去见他。”
兴冲冲的前去,兴冲冲的回来。
南宫淮压根没有见她,只是让人带了话给她,原话是这样:太后年事已高,身体多有不便,即日起,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便在她宫中好好吃斋念佛,为百姓祈福。
当天,太后气火攻心,当真一病不起,久卧床榻了。
至于风长心,她自以为做的隐蔽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给宸妃的饭菜里下混乱意识的迷幻药,故意以孩子的事情加以刺激,导致结局的伤悲,罪加一等,剥夺了封号和权力,强行喂下三倍剂量的迷幻药,加赐白绫三尺。
风家在后宫的倚靠势力彻底的倒下,前朝的事儿上也各有忧愁,终于,在多余苟了两月之后,迎来了灭门性的判决。
贪污受贿,巧取豪夺,欺压百姓……一项项的罪名扣下来,彻底的无话可说,全家流放,后代不允入朝为官。
朝堂风云,众人以为这大概是一年里最为影响重大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之后没多久,那位年轻的帝王竟下旨解散了后宫,同时立了已逝的宸妃以皇后之位,有臣子上奏抗议,皆被他以已经有继承大统的子嗣为由,全部驳回了。
十五年之后,年仅四十五岁的帝王宣告退位,将皇位传给了他唯一的孩子,南宫念华。
念华……念花……
同年的冬天,在冷裕宫的庭院里吹了整整一日的冷风,翌日,高烧不退,拒绝了太医的救治,不久后,便开始胡言乱语,口中不停的叫唤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终于,在持续了三天之后的雪天里,微笑着永远离开了尘世。
新皇南宫念华下令将其父皇南宫淮与其未曾谋面的母后钱如花合葬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