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闻声，微微抬首：“原来是国师，国师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很虚浮，像一团漂浮在半空中的烟雾，独孤夜雪想到此事牵扯到云箫，而自己又是云箫的师父，内心不禁涌起一阵自责，他道：

“臣代皇上过来吊唁小世子。”

宣王闻言，正要回话，跪在他对面的封羽却抢先说道：

“国师真的是代皇上来的吗？难道不是代皇后娘娘来的？”

她刚刚生产完，又是难产，一天一夜未曾休息，此刻说起话来，便有气无力，可是，那骇人的眼眸中所反射出的森冷之气，却将她心底的愤怒，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独孤夜雪知道，封羽此刻必定恨极了云箫，这种恨，比对帝王的恨，要多得多。

因此，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尽量不与封羽对视，只是淡淡地回道：

“王妃，昨天夜里，皇上与皇后娘娘在宫里收到消息，皆哀痛不已，今日一大早，皇上特命臣前来吊唁慰问，因此，臣既是代皇上前来，也是代皇后娘娘前来，这二者之间，其实并无差别！”

“哦，是吗？”封羽冷冷一哼，带着恨意反问道，“皇后娘娘也会哀痛？她不是每日都在中宫里，盼着我的孩子早日归西吗？如今，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刚好称了她的心愿，她还会哀痛？呵呵呵呵呵呵……她这番模样，到底是给皇上看的，还是等着王爷进宫去看？！”

“羽儿……莫说得这般过分，皇后毕竟是我皇嫂……”

宣王原本不想多言，可是，封羽说得实在太难听了，他不得不出声打断。

然而，这不过是令封羽更加愤怒：

“难道我说错了吗？！那日，在承乾殿，她是如何挑拨我们夫妻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她根本就没有一分真心，要替我们照看孩子，却假惺惺地设宴请我们进宫去，说什么要把孩子接到宫里去照看教养，故意试探你我，她究竟居心何在？若不是皇后，我们又怎么会吵架，我又怎么会早产，王爷，我们的孩子死得冤啊……”

宣王合眸，将涌上眼眶的泪意尽数逼退，用无比疲惫的声音道：

“羽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是我不该气你，是我害你早产，你要怪便怪我，莫要再怪皇嫂……”

封羽听得最后一句，陡然激动起来，她凄厉地低吼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要为那一点可怜的救命之恩替她遮掩么？王爷，我若是你，即便皇后救我性命千次万次，也不会原谅她！王爷，你怎么还不明白，当年，皇后救你，并不是她心善，不过是她巩固君王恩宠的手段，你只是她争宠的棋子，这样的恩德，你还要记他一生一世吗？！难道我们孩子的性命，还抵不上这可怜的救命之恩吗？！”

封羽大概是因为所受的打击过大，已然口不择言。

（ps：作者君放假了，更新补偿大家，以后每天都会有更新哒，今天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