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他们什么意思啊?!”
纯良拎着行李袋跟着我,“尤其是老姑夫他那个爹,事儿爹啊,是不是事儿爹,给他能的,连亲儿子都给算计进去了,成天擎好歹和我爷认识一场,先前对我爷敬重的很,一口一个沈大师,怎么着,竟然还要找人对付你?欺负你是不?姑,他觉得你不行了是吧,切!那是他们不知道你啥脾气,你的人生格言是什么,你不可能不行啊,是不是姑,哎,姑!”
我茫茫然的朝前走着。
举目四看。
惊觉这天地像个偌大的熔炉。
苍穹辽阔。
却无我的安身立命之所。
哪里是我的家呢?
我曾在临海生活十二年,那栋房子早已易主,我想回临海的农村,家人都被安排去了庙宇中。
镇远山呢?
那座院子走时已经空荡。
三姑的家是我的家吗?没有成琛的别墅,更不是我的家。
那我的家在哪里呢?
我要走去哪里?
行人匆匆而过,有些不小心撞到了我,我脚下晃了晃,似清醒了几分,不,我不能回临海,回临海会伤害到家里人,我也不能回镇远山,因为离开的时候我在王姨的坟前发过誓……
“纯良,我活的好像一个笑话啊。”
我懵懵的看向纯良,“我怎么有脸去和袁穷对命呢?明明是我送上左脸,等他打完,我再送上右脸……”低头看了看前面吊着石膏手臂,“他还送我一个拎包,现在他打累了,还要我送上师父的东西去登门道歉,纯良,我哪都没脸去了。”
“姑,你别想这些,都会过去的!”
纯良固住我的肩膀,“你可以因为一句话而脆弱的泪流满面,你也可以一个人咬牙走过很长的路,等咱胳膊养好了,沈栩栩又是条好汉!女侠!你一定行!!”
我呆呆的看他,忽的笑了笑,“纯良,别逗了,我根本就不行的。”
扭头就要离开,纯良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见我不搭理他,他竟然冲到了旁边正做活动的舞台。
抢过主持人的麦克风喂喂了两声,“沈栩栩!你给我站住!!!”
滋滋——
音响话筒被他喊得出现刺耳的噪音。
举办活动的小舞台瞬间一片混乱。
我看过去,就见纯良拿着话筒,推搡着旁边懵圈的司仪,扯着脖子喊道,“沈栩栩你不能这样!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我!还有我!!”
保安冲上舞台,抱着纯良让他下去,纯良拼命地挣扎,握着麦克风不放,喊得青筋暴起,“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泛泪光……滋滋——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等会儿!让我唱完!!滋滋——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会飞多远吧……滋滋——”
我笑着看他,看他被保安给扛下来,笑着笑着,又觉得好累呀。
笑容好像成为了我的一张面具。
伪装。
我一点点都不想笑了。
很多人围着纯良,他将臭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喊着看什么看,拎着行李袋又挤了出来。
见我离开,他颠颠的追上来又跟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