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道:“月白,这仇你早晚要报!”
李月白听罢惊疑不解,连忙问道:“报仇?!”
方平方知口误,急忙掩饰说道:“恕老夫失言,此为国仇,非私仇!”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两人一时默然无语,又过了一会儿,方平问道:“月白啊,若殿试高中后有何打算?”
“恕晚生不材,在下无心羁縻仕途,来京赴试求个功名,以了却家父的夙愿,然后回宁化完婚。”李月白答道。
方平摇头问道:“时下酋氐大兵压境,你不想报国杀敌吗?”
李月白叹道:“哎!有心杀贼却报国无门,来日能否中榜尚未可知,若不能为朝廷所用,何谈报国?”
方平笑道:“圣贤有言‘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读书人安心专研学问,修德开智,自有报国的机会。那些以万民福祉为重,心怀大爱的麒麟之才,上天怎会遗忘他们呢?当年虞华帝君联合六界,击败魔君混元,一统列国,遍封天下诸侯,赐姓万邦,而终有我华夏。你我当以虞华为榜样,以天下安危为重,怎可只顾儿女私情?国破家亡,如若国亡,何以为家?”
李月白心中一震,连连暗道“如若国亡,何以为家?”只觉此前日夜思念陈冰倩,忽视了国家社稷之责,不禁羞愧难当。
方平见他有所悔悟,孺子可教,笑道:“若此番你京师科考顺利,老夫定向圣上举荐。国难当头,内有奸人当道,正需你们这些年轻人奋发有为,重整朝纲,报效国家!”
李月白起身拜谢道:“承蒙恩公看重,在下深觉此前行为浅陋,日后愿听前辈教诲,为国尽忠!”
方平听罢很是开心,笑道:“嗯,不错,孺子可教也!你涉世未深,初来京师,与人相交,不可不防!这京城内王公贵戚遍地,上下耳目众多,平时可要多听少说。人心险于山川,别看他嘴上讲得比蜜还甜,趋炎附势,转身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比比皆是,老夫见多了,处处是刀枪剑戟!”
“难道这些圣上不晓得吗?”李月白愤然道。
“知晓又如何,圣上心里清楚得很,世风已然如此,以薛亨为首的朝廷奸党树大根深,心腹党羽遍及朝野,把这些人都抓了,无须酋氐攻打我们,咱华夏自己就倒喽!圣上也是为难啊。”
李月白听后方知世事如此复杂险恶,远超乎自己所能预见。
“罢了,不谈这些了,老夫与你祖父为莫逆之交,今日能见到你,如见故人,日后有何事,随时找老夫,或许能助你!来,来,今儿个咱爷俩继续痛饮,一醉方休!”
李月白想起石三娘临终嘱托,问道:“敢问恩公可知京城有人叫做‘贾仁轩’的吗?”
方平眉头紧锁,想了半晌,摇头道:“京城上上下下,老夫认识的人不在少数,可从未听说有个叫‘贾仁轩’的,此人是公子何人?”
李月白只说贾仁轩为一故友,方平也不便细问,两人便继续闲聊痛饮,直至夤夜时分方罢。方平安排李月白于府中安歇,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