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天劫,已持续了数日。
那浓郁的天威辐射八荒,震鸣声和痛苦的嘶吼声,让人听之发憷。
再度认识到,逆夺造化欲成巨头的艰难。
迟巫无心与人交流,也无法再移动身躯,几乎被禁锢在某一地。
他在淬炼自己的精气神,进行争渡,让闪烁的千丈雷电,都转为了殷红色。
那是血的颜色!
“迟巫大能,怕是要功败垂成了!”
这个结论,浮现在关注者的心间。
有人喜。
有人叹。
江山代有人才出。
自古以来,多少豪杰英才,将一生心血附注于修行,欲要逆天而起。
可大多都化为了枯骨,成为了败者的写照。
修行路,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能走到彼岸的,终究只有少数人。
“想我迟巫,终其一生,都在窥修行之秘。”
“虽非神种,也非豪门世家子弟,却在平凡中蜕变出锋芒,于四十岁成胎息,五十岁成太玄,百岁出头成太虚。”
“那一日,我意气风发,觉得有了天下。”
“面对太虚境玄奥莫测,能困住修士一生的言论,我更是不屑一顾,不认为我是其中的一份子。”
“直至在岁月中蹉跎,我才知晓,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生来平凡,又要归于平凡。”
突兀间,这样的声音,突兀自造化天劫中传出,并不算高昂,却充斥着一种滔天情绪。
那是愤怒。
那是悲伤。
那是心酸。
让听闻者心头,竟是萦绕一丝悲伤。
就连和幻灭教,有利益冲突的余氏大能,都是如此。
因为此刻。
迟巫不再是幻灭教的长老。
只是一位修行多年,渴望踏出那一步的修士,在发出自己无奈的心声,能引得一些人共鸣。
造化天劫中咳出了血光,让林逍眼神一凝。
造化天劫,在消散。
不是功成了。
是迟巫大能如龙跃九天,一次次被劈落,已是遍体鳞伤,再也无力腾跃,路途黯淡,不再被天劫锁定。
乱舞的电蛇消失,露出一位血衣老人。
他已看不出原本的样貌,身姿佝偻,前胸后背焦黑一片,贯穿出了好几道碗口大的伤疤。
一身骨都被天劫压弯了,身上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努力过!”
“败了也无妨!”
“对得起自己,年少时的豪云壮志!”
迟巫踉跄而行,一双血淋淋的手掌合拢,对着南面艰难施礼:“老夫谢过武神殿,让我能入红尘丈地,为自己一搏。”
南面毫无反应,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不知是武神殿修士没有现身,还是早已见惯了这些。
“这个迟巫大能,倒是有情义。”
“自己都这样了,还要谢武神殿。”
林逍正想上前,岂料迟巫却是强提一口气,面向了红尘丈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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