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负袖立在清玄道宫的广台之上,目送飞舟远去,俞瑞卿这一行人乃是第二批使者,下来还有第三批,第四批。
此前与元夏的接触,俱是上层修道人的交接。哪怕斗战,也是上层修道人之间的斗战,而且全都被挡在了虚空之外,内层没有受到任何冲击,所以低辈修道人对于元夏的了解只是存在于概念之中。
岳萝道:“是,师父,徒儿记下了。”
白果这时一抬小脸,开口道:“俞玄尊,我需先行离开片刻。”
俞瑞卿知道他不需要自己来关照,道:“好,白道友,若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寻俞某。”
白果像模像样的抬袖一礼,就转身离去,旋即身影一晃,瞬时不见。
岳萝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
俞瑞卿道:“我现在去见常玄尊,他比为师早来许多,支撑局面不易,为师要尽快与他们见面,与他定议下来之事机,故是你先待在飞舟之中,一切等我回来安排。”
岳萝道:“是,老师。”
俞瑞卿待飞舟在天夏使阁落驻下来,他带着几名随行弟子走入了大殿之内,只是方才走近,就听得一阵阵靡靡之音,不觉有些诧异。
待走入大殿之内,更是心下微怔。
他原本以为常旸应当是在元夏重重监视之中,哪料入目所见,台殿上方赫然是在演绎一幕盛剧,而竟有不少元夏修士端坐下方,流露出欣赏之色,案上布置着各色仙浆灵茶,馨香四溢,闻之欲醉。
常旸此刻正与两位元夏修士高谈阔论,见到俞瑞卿进来,施施然起来,来到了其人身前,打一个稽首,道:“俞道友,闻你今日要来,本当迎接,奈何……”他展身示意了一下,道:“道友也是看见了,常某一时脱不开身。”
俞瑞卿看了几眼,道:“此些都是元夏修道人么?”
常旸道:“确切的说,乃是诸世道的弟子。”
他到来此间之后,靠着之前金郅行打下的基础,到处结交各世道之人,他能说会道不说,还另辟蹊径,运送了不少娱玩之物到此。
元夏虽说外物不缺,可是极端保守秩序之下,上层除了修道便是偶而对弈几局,就没什么娱玩之物了,可以说日常是非常枯燥苦闷的。
特别是那些诸世道的弟子,许多都是靠着法仪直接推上去的,没什么耐心修持,只是坐等摘取终道,故而他这些东西一搬进来,立时吸引得不少人到此。
俞瑞卿看了几眼,道:“如此荒嬉之事,元夏不阻止么?”
常旸道:“元夏目前未曾做出阻拦之举,想来也是有所谋算,且不管他们,反正他们也不能拿常某这里如何。”
此前天夏与元夏的誓书之上,张御特意立有一条定约,双方使阁之所在,视彼此疆界之所在,不得擅入。只这一点,便保证了他们只要不从此间出去,便不虞危险。
俞瑞卿来时一番心情,此刻又是另一番心情,他道:“常道友好手段。”
常旸立刻微微低头,谦虚回应道:“这哪里是常某的功劳,若无廷执之布局,常某也撑不起这般架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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