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大约等了有两刻后,那名役从又急步而来,对他躬身一礼,道:“上修,先生有请。”
张御站了起来,随着这役从离了大厅,沿着一侧铺着厚地毯的石砌走廊而行,再踏上一排宽敞台阶往高台上方而来,上行约小半刻,便来到了这处高台的最高处。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简,道:“此中所载,不是什么章印,而只是我私下对于目印修持的一些见解,巡护若不嫌弃,那便拿去一观,若是不喜,随手丢掉也是可以。”
张御伸手接了过来,看有一眼,便放入袖中,道:“此番打扰了。”他站了起来,对胡道人道行有一礼,便转身走下了高台。
奎宿地星,悦关州。
英颛走下了飞舟泊台,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背着硕大背囊的少年跟在后面。
少年人看着外面沿海分布的一座座高台,惊呼道:“先生,这里就是奎宿了啊,”
英颛没有说话,猩红眸光一顾,便落在了泊台附近一处立着的舆图上。
少年人左张右望,跑到了一边的货铺之中,买了两个大梨,然后跑到英颛身前,一手一个托起来比划着,开心笑道:“先生,你看,好大两只哦。”
英颛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黑袍飘拂之间,就往驰车驻台那里走去。
“先生,等等我啊。”
少年人手忙脚乱把梨子塞好,然后拉着背囊,迈着小短腿小跑着跟了上来。
驰车驻台之中,此刻迎面过来一队巡卒,见英颛是修士,巡卒队长一伸手,整队人立刻避让一边,而后整齐行有一个军礼。
而那些驰车附近的乘客看到了他,也是纷纷缓步,予他先行。
地下驰车虽然相对安全,可在半途之中仍是可能遇危险的,这些危险通常都是由载乘的修士来出手解决,乘客的性命往往就交托在这些修士手中,所以驻站无论乘客还是巡卒,都会对同行的修士表示出一定的尊敬。
英颛没有任何回应,笔直走向驰车,而后面的少年人则对着两旁的军卒不停鞠躬回礼,而后呼呼喘着气跟了上去。
两人在单独的车厢内坐定之后,少年人放下背囊,让自己舒服的挤入了身后的软椅中,这时他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一骨碌坐起,看向外面。
只见一队队披甲军卒走上来,他们身上很多破损的地方还沾染着鲜血,看着十分凶悍,他不觉小声道:“先生,他们身上好多血腥气。”
英颛平静开口道:“不是人的。”
“不是人?”少年人满是好奇。
英颛这时拿出了一并黑色的药瓶摆在案上,道:“喝下去。”
少年人啊了一声,苦着脸,用低弱声音说道:“能不喝么?”
可是在英颛猩红眼瞳的注视之下,他只能乖乖拿起那瓶药喝了下去,但随即捂着脖子干咳,好像要把什么吐出来。
无他,这东西实在太苦了。
英颛道:“呼吸。”
“哦哦,”少年人连忙端坐身形,调解呼吸,很快进入了深长的呼吸之中。
而这时听得外面钟声一响,驰车这时缓缓驰动起来,随后速度逐渐加快,便往掖崖州方向疾驰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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