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河应了一声,萧雍灵同他聊了聊李家的近况,便挥手让那中年人上来,带他去了客房歇下。
等到陈冬河离去,萧雍灵这才摸着胡须点点头,笑道:
“陈冬河……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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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迎客向来是在冠云峰,主峰却要往东飞上一百多里,深入黎夏郡,有一雄山,山势平缓厚重,唤作衔忧峰。
衔忧峰分为东南两峰,其中有一河流过,唤作越河,河流湍急,常有船翁自上流而下,歌声在峰间回响,颇为动人。
萧雍灵驾风飞了半个时辰,落脚在峰间,便见峰上有一深潭,寒雾缭绕,两个老翁在崖上相对而坐,各自持着一竿,垂在潭中钓鱼。
萧雍灵上前一步,登上石阶,走到其中一老翁身旁,低声道:
“老祖,李通崖筑基了。”
“哦?”
那老翁抬眉,手中的钓竿微微抖动,轻声道:
“快了些,这孩子应有过机缘。”
萧雍灵轻轻点头,恭声道:
“那这姻亲之事……”
潭边的另一老翁闻言也抬起头,笑道:
“初庭,李通崖我见过,此人确是不错,要我看,我们嫁一个过去,再娶一个过来,两家都有好处。”
萧初庭点了点头,钓竿一提,下方寒潭之水砰然炸响,如雪的潭水升腾而起,顺着上提鱼线一路攀升,在悬崖上爬了一大半,又被无形的力量岸压下去,发出雷霆般的响声。
“轰隆!”
萧初庭钓竿回收,卷回一把银光灿灿的匕首来,他雪白的眉毛一挑,笑道:
“收获不错。”
一旁的萧雍灵早已看呆了去,却见萧初庭摆了摆手,低声道:
“这事交给元思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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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家,寒云峰。
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李清虹坐在树梢上,两支脚丫晃晃悠悠,澹白色的月光将她笼罩住,显得她白晳的脸蛋吹弹可破。
“清虹姐!”
费桐啸在林间纵越两步,登上枝头,笑盈盈地踩着树梢,兴冲冲地道:
“清虹姐今天好有兴致,居然赏起月来了!”
“师弟。”
李清虹礼貌地应了一句,点点头道:
“可是寻我练枪?”
费桐啸微微一窒,答道:
“不练枪,不练枪!赏月…赏月…”
李清虹瞧他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看得费桐啸微微呆住,呼吸急促起来,脸庞有些发红,低声道:
“清虹姐,我……”
“师弟。”
李清虹从树上站起身,摇了摇头,笑道:
“这就不对了,人生匆匆,哪有多少时间赏月,你我还是比试一番吧,我此月又有长进,恐怕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费桐啸被她打断话语,脸色一白,神情有些低落,面色复杂,欲言又止,咬牙想要开口说话,李清虹却已经跳下树梢,清亮的嗓音在林间回荡。
“师弟,咱们去山上比斗!”
费桐啸看着她消失在林间,有些颓废地咬着牙,纵身一跳,落回地面之上,却见下头围坐着一众费家弟子,其中一人探出头来,有些不是滋味地道:
“这散修之女叶清虹真是长得英气好看,身材也靓,修为更是胎息五层,啸弟好眼光!”
费桐啸羞恼地瞥了一眼,挥拳示意,一众少年顿时一哄而散,各自离去,只留下一白衣青年倚着树站着,低眉看着他,费桐啸低声道:
“玉哥。”
费桐玉抱着胳膊站着,轻声一笑,答道:
“费桐财这娃子不怀好意,带了一群人看你笑话,李清虹给你留了面子,以后莫要去烦人家。”
费桐啸有些愤愤不平地抬起头,争辩道:
“我还不曾说出口!”
费桐玉摇摇头,目光炯炯,提起李清虹颇有些欣赏的意思,解释道:
“有些话不说就已经问了,另一些话不言便是答了,李清虹不过十六岁,一方面明媚大方、笑语晏晏,另一面却进退有度,委婉柔和,难怪叫你欲罢不能。”
费桐啸又是难过又是恼怒,两只手绞在一起,费桐玉看了他一眼,笑道:
“李清虹是倔强自立的性子,你连李清虹都打不过,怎么叫人家看重你?好好修炼,我费家人皆是风度翩翩,过上几年长开了,叫哪个女修不爱?”
费桐啸一愣,一瞬间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脸上一下有了喜色,点点头笑道:
“我晓得了!”
言罢急冲冲地向山上跑去,在林间纵越了几下,追着李清虹去了,费桐玉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失笑摇头,谁知树后又转出一中年男人,手上摇着折扇,风度翩翩,正是两人的父亲费逸和。
“还是你有办法!”
费逸和赞叹了一句,却许久听不到回复,偏头一看,费桐玉正低头思量着什么,见父亲望过来,这才恍然大悟般抬起头,问道:
“怎么了父亲?”
费逸和心中有些不安,见自己的长子一脸思索之色,还以为自己遗漏了什么,连忙低声道:
“想着什么那么入迷?可是出了什么事?”
费桐玉哈哈一笑,摇头道:
“李清虹确是不错,又是李家的嫡女……”
费逸和咬牙,扶额低叹,一脚踢在费桐玉的小腿上,叫他痛呼一声,这才恼怒道:
“通通给我熄了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