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鸺葵衡祝,都是月华分府,大鸺葵观很快就要剩下后绋、奎祈,衡祝道刚烈不拘,与慕容家大打出手,硬是把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道统折断了,衡离、衡星,甚至是衡祝最后一点底蕴托起来的…”
“修越闭世,已经不在越国,我这么一撒手,紫烟之福地,也独独剩你一个。”
汀兰难以言喻,答道:
“可…可再怎么样也是太阳道统…”
紫霂冷笑一声,答道:
“好一个太阳道统,一个不修『太阳』的太阳道统!”
汀兰复不敢言,这大真人迈了一步,低声道:
“元府避世多年,李江群甚至被围杀在望月湖,你以为太阳道统威慑力在何处?当年是有法宝,一位渌水、一位修越,这两位还在天上斗着呢!渌水是什么人,其他人不知,你我还能不知?唯一有可能出手庇佑的修越连江南都不来了,那一位『玉真』则到北海另立道统去了!”
“终究是太阳道统,诸家都能坐到一块去,一家之紫府即是五家之紫府,一位大真人即是整个越国的大真人,说好听些是互帮互助,难听一些就是沆瀣一气,威慑江南…如今娄行与我离去,你看看五家加起来,能不能比得上人家一家金羽!”
“最重要的是…没有大真人了…元道不会掺合到其中…太阳道统便没有大真人了。”
他目光望向遥远的云海,沉声道:
“李江群让太阳道统续了五百年的命,也有到头的时候…诸修突破金丹屡屡失败,青池割让石塘,娄行这样霸道的人,甚至没有问上一句…”
汀兰见着他庄严如神像般的瞳孔看过来:
“他在不在世,尚未可知。”
汀兰思虑良久,恭声道:
“可太阳道统…如何能衰落呢?后辈亦有惊才绝艳者,一口气能找出双手之数的紫府助阵,倘若要在江南掀起这样的大战,阴司也不会允许的。”
紫霂捧着手中的书卷,语气平和:
“阴司对你们太放纵了,以至于你们倒把它们做倚仗,到时江南不但没有大真人,连有机会成为大真人的修士都没有,收割金性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阴司难道不能另起主意?倘若哪天念头一起,你们几个便如同丧家之犬。”
他淡漠地道:
“戊光落霞当世牧放果位,让你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如芒在背,日夜提防,怨不敢出,可幽冥司阴与北方是同一级别的势力,你们却不怕,可见是圈养得久了,连对方落子在何处都看不清。”
汀兰无言以对,只能拜道:
“请师叔…指点!”
紫霂身材雄伟,汀兰在他面前显得娇小可爱,还不如他的肩膀高,面上的表情又是迷茫,又是不安。
紫霂微微一笑,在这紫台上踱了一圈,似乎在与这一片生他养他的福地做最后的道别,他伸出手来,在女子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
“放心,再怎么样也可以躲到福地里来,灵罩会给你们留着,【无丈水火】也不必还给我了,我一日没有消息,福地就能保全一日,倘若我身死道消,把法宝上供,也可以仿照拓跋家故事。”
“师祖、师姐、乃至于太栩祖师所遗,已将『天修紫炁仙元性』之奥妙洞查,我将漫步往紫炁兴发极东之地求取。”
他抬起眉来,两眼泛出紫金色彩,唇若涂朱,面如瓷玉,脚底冒出一重重紫炁,声如梵音:
“此去极东之地求果位,如见紫气东来、清都紫微,又闻钧天广乐、百仙齐颂,则残香复全、落木为经,麋鹿鸟雀皆来拜我,紫炁之福地二十三山一境将拔地而起,去往天外,化为洞天。”
汀兰听得跪倒,叩拜不止,待到九叩拜毕了,抬眉一看,眼前的法座上空无一物,惟余一枚亮晶晶、圆溜溜的紫金色圆珠。
“法宝——【紫炁仙元玄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