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家虽不如旧四姓,在乌涂府也是有名望的,说给的资粮就一定会给,不必忧虑。”
他见李宝驮低头,退了一步,轻声道:
“我也不是压你,这事情先定下来,倘若将来有什么变动,殊宛有些别的心思,这东西不过是订婚,大不了解了,至少情谊还在不是?到时候殊宛是大宗子弟,难道还怕解不开一个小小的婚约?”
‘遭了!’
他这么一说,李承晊果然望见李宝驮有些许意动之色,他心中一暗,叹道:
‘哪里那么简单!’
李承晊自己就是大宗子弟,深知族正院严苛,到时李殊宛成了大宗,这悔婚一事是李殊宛理亏,对胡氏影响甚大,对李殊宛的名声也一样不好,甚至会一直传到青杜上去…几位大人只听这一句话,不知会怎么想!
李宝驮沉默,李承晊看来看去是坐不住了,瞥开眼神皱眉往别处看,示意自己并不支持。
“大人…我家实在高攀不起!”
李宝驮不知是看懂了还是根本没有答应的心思,叹气摇头,终于把话落下了,这句话听得李承晊又惊又喜,胡客卿则笑容淡去,久久不言。
这下脸面摔得响,胡经业再如何也板不住脸了,面色阴沉,骤然起身,只道:
“你请我来此,就是为了看你那女儿,如今看也看了,又反过来对老夫不屑一顾!岂有这样做人做事的!真是没道理!”
“我胡经业在乌涂黎泾之间修行多年,谁不给我几分面子!李宝驮,你好生无礼!”
李宝驮不曾想他口舌厉害,一时间慌乱起来,连忙起身,答道:
“请大人来看看小女,却不曾想一口要定下婚姻大事啊大人!小人虽是一介凡人,却依旧有爱女之心…对贵公子一无所知,怎能草率就定下来?做父母的只怕孩子入了火坑!”
他心中急切,一时失言,胡经业勃然大怒,喝道:
“小子在讽刺我胡家家教不成!”
他毕竟是练气修士,心中生怒,这么一喝如同响雷,顿时让房梁沙沙往下漏沙,劈头盖脸砸在众人身上,一时间沙沙作响,李宝驮几个儿子皆是敢怒不敢言,立在屋外。
“好胆!”
李承晊与李宝驮更是被他威势所慑,动弹不得,胡经业狠狠甩了袖子,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李宝驮吓得双腿打颤,妻子则绝望地蹲在门口,不敢动弹。
眼看众人皆惊,胡经业满腔的尴尬和怒火才得了释放,踏着步到了屋前,留下一个背影,李承晊连忙从位置上跳起来,骇道:
“你疯了!乱说什么!”
他一把扯过李宝驮,眼看这老侄子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屋外,见胡经业还不曾驾风离去,心中明白他还是在拿捏,这下是隐隐威逼罢了,于是提着袍子疾步出去,呼道:
“胡客卿!无心之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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