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眨了眨眼:“和政郡主这么好心的吗?我跟她好象也没多熟……”
吕嬷嬷倒是觉得,这是好事:“从前娘子还在时,也曾关照过宗室里有难处的女眷。前几年韦家出事,东宫与韦妃和离,韦妃削发出家,一直住在禁中的佛舍里。她姐姐是薛王妃,嗣薛王李琄之母,受舅家牵连,被流放去了夜郎。薛王妃在长安日子艰难,娘子没少私下里帮衬。赵陈记认得往西南去的商队,也曾悄悄儿帮薛王妃给嗣薛王送过信件物品。大约是这件事叫和政郡主知道了。她虽不是韦妃亲生,却是韦妃养大的,心里念娘子的恩情呢。从前她住在东宫,有许多忌讳之处,不便出手就罢了。如今她要出嫁了,又借口小娘子可怜,需要帮衬,正好跟咱们搭上关系,又不怕为东宫惹来猜疑。”
李俪君心情有些复杂:“原来还是阿娘生前的善行,为我带来了庇护。”这种事不好宣扬,她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过李俪君认为自己其实没什么需要接济的地方,就这么跟和政郡主维持着平淡友善的交情吧,也算是给赵陈记拉到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赵陈记那边的账目问题已经有了解决之法,李俪君觉得自己可以向长辈提出离开的请求了,便跑去见隋王。
人刚到正院门前,她就看到窦王妃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书房方向,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走过去小声问:“阿婆,您怎么站在这里?小心风大吹了着凉。”
窦王妃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别说话,王爷正在教训你阿耶呢。”
李俪君好奇地朝着书房望去,透过打开的房门,果然瞧见父亲李玳正站在屋中,低着头背对着门口,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而祖父隋王则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地训斥着什么。他的声音并不大,大概也是在为一向看重的嫡长子留脸面,不想让太多人听到他到底骂儿子什么了。可李玳几次想要转身走人,都被他喝斥着留了下来。
窦王妃低声道:“你阿耶近日行事越发荒唐了,被人吹捧几句好话,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任由外人摆布。我劝王爷,不要再放纵他下去。王爷以为自己是疼爱儿子,却不知道,放任他闯下弥天大祸,再也无法挽回,其实是害了他!只要能让孩子安安稳稳度过一世,终生得享荣华富贵,即使是多骂他几句又怎样呢?些许不快,如何能与一生平安相比?”
李俪君低声问:“阿翁接受了阿婆的建议?”
窦王妃轻笑了一声:“他也只能接受了,总不能真看着他心爱的嫡长子去死吧?!他是圣人的亲兄弟,对圣人的禁忌喜好再清楚不过了。你阿耶先是意图算计贵妃,接着又得罪了贵妃的姐妹,还蠢到轻信贵妃的兄弟会与他交好,用不了多久就要掉进人家挖好的坑里了。若是王爷不尽早插手,难道还真的眼睁睁看着嗣隋王之位落入我儿手中么?!”
李俪君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种事自己没必要掺和:“阿婆,儿今日是来向阿翁提出请求,打算回嵯峨山别业去的。儿进京就是为了见贵妃,如今已经见完,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窦王妃惊讶地转头看向她:“你要回去?在家过得不自在么?”
李俪君笑笑:“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只是我已经习惯了乡下的清静生活,觉得长安太过热闹了。”
窦王妃若有所思:“是府里有些人令你不快了吧?也罢,想走就走吧,我会跟王爷说的。只是你去了三原,也要记得时不时画一幅画送回来,我好向贵妃交差。”
李俪君抿嘴笑着小声说:“那就多谢阿婆了,儿先行告退。”迅速走人,免得被父亲李玳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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