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儿替怨灵开口道:“她预料到你们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感情分裂。欸,执念化作囚牢,使她不放心离开。”
舞娜朝角落跑去,她看不见她的妈妈,只能伸手轻轻触碰空气。
听到曲涧儿的话。
她泪流满面,跌坐在地。
吴文龙难以置信。
他逝去的妻子没有轮回,滞留人间只是不放心他们一家人?
曲涧儿看向病床上年龄不大的孩子,她揉了揉眉心:“你弟弟昏睡,是因为小孩子在梦里往往都能看见一些离奇事。他不想醒来,只是想与妈妈在梦中团聚。”
舞娜泣不成声:“我妈妈还好吗?她是不是一直都在这里?”
曲涧儿点头道:“你可以自己看。”
舞娜哭声戛然而止。
一扭头,她看见曲涧儿手里的眼镜,镜面旁的凹槽插着一张小磁卡。
简约,
大众。
这副曲涧儿研发的眼镜,看起来与普通的眼镜没有区别。
舞娜戴上眼镜。
如愿看到她的妈妈。
接下来就是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声。
曲涧儿走到吴文龙身边:“你迎来的东西没有因为你家破人亡而离开。”
吴文龙怔愣:“所以,他当初告诉我,只要有人死了,他就放过我一家,孩子们就不用遭受霉运缠身……都是骗我的!?”
舞娜一听这话,就没有一点好脸色:“坏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妥协,就放过捉弄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
几年前。
因为事业不景气。
吴文龙改开了游乐场,但因为种种原因,游乐场很长时间都没有气色。
他偶然得到一个极偏的方法。
那就是“请神”。
在朋友的介绍下,他请了一尊本命像,供在游乐场地下室的奉桌上。
自那以后。
游乐场是活了,怪事却也频频发生,常常有人前脚幸运、后脚倒霉,使得他的游乐场以诡异著称。
因为急攻于心,他并没有听家人的话及时把本命像送走。
游乐场的诡异逐步蔓延到家人的身上,起初是各种摔伤,最后是种种车祸。
他怕了。
找朋友询问时。
却被对方拒之门外。
慌乱的吴文龙险些疯了。
就在这时,他梦到了“他”。
“他”告诉他,他贪心不足、欠了太多,只有死亡可以还。
他本想做那个赴死的人,却被妻子看破,被捆住手脚、关在卧室。
吴文龙痛苦得捂住头:“我愚昧,我蠢!我不知道我的妻子想要替我去死啊,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是我!我无能,我不是男人,保护不了我爱的人!”
舞娜“放下”了充满指责的双眼。
自他的妈妈去世后。
她就恨起了吴文龙。
因为进娱乐圈要改名,她在悲愤交加中选择改了姓氏。
舞娜恨她的父亲。
吴文龙太自以为是、太急攻心切、太盲目自大、太不听劝。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走偏门路,她的妈妈根本不会为了这个家,而去世。
爱之深,恨之切,她没有办法原谅,哪怕明知恨错了人。
同时,她也恨自己。
恨自己根本无力阻止悲剧。
恨自己不能血刃真正的刽子手。
这几年,唯有恨意能支撑她走下去。
曲涧儿摸了摸下巴、半眯起眼:“你妈妈的遗愿是希望你们一家喜乐安康,我现在就能让你弟弟醒来,如果我再帮你解决那个东西,你准备掏多少?”
舞娜彻底被曲涧儿折服,她顾不上哭,从包里翻出几张卡。
全都塞给了曲涧儿。
舞娜恶狠狠道:“我愿意倾家荡产,用我近年来全部片酬,换那个东西的命!”
曲涧儿站起身,她义正言辞得说道:“机遇往往偏爱有准备的头脑,你们一家人好好叙旧,等我的好消息~”
吴文龙疼爱得看了看舞娜,又不舍得看了看墙角方向:“大师,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娱乐场大门被人贴了封条,我可以用瞳孔解开地下室小门的锁。”
曲涧儿看出了吴文龙的不自在,也就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
她对着病床的小男孩施了一道定魂法,便挎着包离开了。
二人刚走出这间单人病房。
就遇见了一个“欠了钱”的熟人。
曲涧儿吹了声口哨,抱着猫径直走过去。她预备完善拿钱续命的梦想,挥洒出充斥金库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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