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佩雷尔曼的论文就从来没有发表在“具有世界声誉”的数学期刊上,当时担任克雷研究所所长的卡尔森前往圣彼得堡拜访这位隐士时,也没有等上两年那么久……
当然了,虽然卡尔森最终还是没有见着佩雷尔曼就是了。
考虑到陆舟的报告会是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以专题报告的形式召开,并且已经回答了所有存在争议的部分,对学术界已经达成共识的事情继续等待下去似乎也没了那个必要。
于是克雷研究所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另外,在邮件中,克雷研究所还附上了领奖条件。
作为千年会议上宣布的世纪命题,卡尔森的意见是,希望能将这个颁奖典礼举行的更隆重些。
颁奖的地点在巴黎法兰西学院,也就是克雷研究所宣布千禧数学难题的地方。届时会由克雷研究所与欧洲数学学会举行一场特殊的颁奖仪式,为他颁发这一百万美元的奖金。
至于是什么样的仪式,没人知道。
因为证明庞加莱猜想的佩雷尔曼太有个性,以至于这个颁奖仪式即便十几年前就策划好了,但至今为止却从来都没有举行过。
对于卡尔森的邀请,若是一个月前的话,陆舟兴许会买张机票飞过去领奖,毕竟一百万美元的奖金不拿白不拿。
但现在的话,他对于等离子体湍流现象的研究正到了关键的时刻,既不愿意也没兴趣出一趟远门。
思索了片刻之后,陆舟礼貌地回复了一封邮件,表示自己正在研究的关键时期,实在抽不出时间飞一趟巴黎。但同时他也在信中注明,自己并不拒绝一百万美元的奖金,并且在邮件的最后附上了自己的银行卡账号。
言下之意,你们直接把钱打我卡上就好。
至于奖牌或者证书什么的,如果一定要给我发的话,也可以走邮寄……
看到这封邮件,卡尔森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屏幕上。
这简直比那个让他吃了闭门羹的佩雷尔曼还气人。
那个关着门不见人的怪胎也就算了,让他直接打钱是什么骚操作?!
怎么千禧难题的证明者一个比一个奇葩?!
回复了一封邮件,卡尔森措辞坚定地告诉了陆舟不可能。
至于理由,很简单!
千禧难题已经被干掉了两个,克雷研究所策划了十几年的颁奖仪式却还一次都没有举行过,想领奖的话,无论如何也得亲自来一趟巴黎。
当然了,在回信中,卡尔森教授同时也措辞缓和地表示,他很理解研究的连贯性对于一名学者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陆舟实在抽不出时间的话,他们愿意与他商量一个合适的颁奖日期,择日举行这场颁奖仪式。
看到卡尔森教授的回信,陆舟对这些家伙的形式主义头疼不已。
克雷研究所就在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市,距离也不是很远,他想去的话甚至不用坐飞机,开着他的福特探险者就能过去。
然而这些人偏偏不乐意在自己家门口颁奖,非要跑到大西洋对面的巴黎法兰西学院去搞颁奖仪式。
而这听起来,至少会浪费他一个星期的时间。
对于正在从事一项有趣研究工作的陆舟而言,这是难以接受的。
想了想,陆舟继续编辑了一封回信。
【……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时间,但等到我对等离子体湍流现象的研究有成果了之后,或许我可以抽出时间来领奖。】
邮件编辑好之后,陆舟点击了发送,然后便关掉了邮箱,继续琢磨着电脑里囤了大半年的实验数据了。
而当远在马萨诸塞州克雷研究所的卡尔森教授看到这封邮件之后,却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无言地与他的秘书达夫特相视了一眼。
达夫特叹了口气,拍了拍卡尔森教授的肩膀,默默地安慰了一句:“……这大概是最委婉的拒绝了。”
虽然他不是研究流体力学的,甚至不算是学术界的人,但克雷研究所的特殊性,使得他会接触到很多前沿领域的研究进展。
湍流是有名的混沌体系,也是令诸多物理学家、数学家一筹莫展的问题。
更不要说研究的对象是等离子体……
在他看来,这份邮件几乎等同于拒绝了。
摘掉了鼻梁上的眼睛,卡尔森的胳膊架在了桌子上,头疼地捏着眉心。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送钱,都送的这么难?”
他是真的觉得心累了。
以前担任所长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现在退居二线担任科学顾问委员会理事长,他心里的感觉也一点没变。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唯一的心愿便是在退休之前,站在在法兰西学院的殿堂,向千禧难题的解决者授予一百万美元的奖金以及象征着荣誉的奖牌。
然而想实现这个愿望怎么就这么难呢?
明明都已经解决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