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士卒冲到石壁前猫着腰等了一会,并无滚石檑木砸下,众人便一齐呐喊冲上山去。
“雍阳宫”石壁这里是个拐角,看不到上面的情形。史高等在山下心中焦急,不停的来回踱步,走几步又停下了侧耳听听上面的动静。之前还有虎贲士卒的呐喊声,过了一会,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仰着脸盯着山上。这时山崖上又有几块小石子落下,在他脚尖前蹦起,两个盾牌手赶紧举起盾牌护在他前面。
山上还是没有动静,他心中忐忑不安,扬手招来一队士卒,对带队的百夫长关照道:“你们再上去,发现什么情况,马上派人下来禀报。”百夫长拱手应诺。
正要动身,只见一个士卒从山上连跑带蹦的下来,跌跌撞撞冲到史高面前,单腿跪地,拱手道:“禀报侍中,军侯已占据了雍阳宫。”
史高懵了,占据了雍阳宫?怎么没听到打斗的声音。他诧异的注视士卒,张了张口,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士卒并未留意他的表情,自顾自说道:“雍阳宫是空的,没有一个人。”
“啊。”史高顿时头晕目眩,身子也晃了晃,亏得身边的百夫长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史高闭上眼睛静了一会,才感觉好些。他知道这是极度紧张后突然放松,造成了头昏目眩,于是挥了挥了手,道:“上山。”不期又有几块石子落下,盾牌手眼疾手快举起盾牌将石子挡开。
百夫长朝上瞅了瞅,道:“都是些山风吹下来的石子。”
一行人旌旗开道,沿着石径蜿蜒而上。
十二郎带着张章早就在门楼口迎候。史高爬了这么多山路着实累坏了,一只手叉着腰,喘着粗气,气咻咻道:“贼子,居然敢耍我。”
张章慌了,摆着双手辩解道:“我可不敢耍你。前两日来的时候,真的有许多人。”
史高哭笑不得,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不是说你,说的是那些贼子。”又问十二郎:“搜过了吗?有没有搜出什么东西。”
十二郎道:“有几件坏损的兵器,还有一些破衣烂衫和瓦罐。”
史高冷笑一声:“大汉天下,这等乱臣贼子,能跑到哪去。”他仰起头,打量着这秦建汉葺的离宫。雍阳宫虽然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仍不失皇家威严;而放眼四周,群山环抱,聚气藏风,亦是一个好去处。他寻思,这霍云倒也会挑地方,是不是该禀报皇帝,将这离宫拆了,免得被人利用。
十二郎不知他想什么,在一旁静静候着。
史高搔了了搔头皮,心忖,如果真的撺掇皇帝将这皇家离宫拆了,恐怕会被朝中大臣骂死。他心情复杂地又看了一眼雍阳宫,道:“回去吧。”
十二郎没有反应过来,懵懵懂懂问道:“去哪里?”
“长安。”史高吼了一声,扭头朝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史高翻身上马。此番突袭雍阳宫扑了个空,他心情沮丧,寻思着回去该怎么向皇帝交代。一低头,瞧见了张章,忍不住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营地。”
张章心忖,“你问了我几回了。”他也不敢敷衍,仔细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其他营地。霍府招募的死士要么在雍阳宫,要么在霍府后院。不过,霍府后院住不下几个人,多是武师和门客。”
史高抬头看了看天色,叹了一口气,挥挥马鞭:“走。”
张章犹豫了一下,道:“我曾听他们说起过北郊禁军营地,还说什么有王汉在那里。”
“北营禁军?王汉。”史高惊讶道,与十二郎对视一眼。
十二郎道:“王汉是为中郎将,执掌北营禁军,很有可能窝藏霍府死士。”
史高沉吟了一会,道:“王汉已调任为武威太守,管不了北营了。”他骑着马也有些腰酸背痛了,便挺直身子,在马背上颠了下,觉得舒服了些,抬起右手,鞭指前方,道:“走,去北营看看。”率领虎贲战骑直奔北郊禁军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