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手机,她仍然在不停地哭着,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这时,绮云提前发作要临盆了。
向高急匆匆从A市美术学院赶回来时,已经天黑下来很久了,他急忙扶着绮云就往外走。太偏僻的小小浸石乡,医疗条件十分低劣,向高想把绮云送到好一点的A市大医院去生下这个孩子。
他们急急地来到杨浸路口打出租车,疼痛难忍的绮云仍然在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
一辆出租车亮着前大灯开过来,向高奋力招手,大声叫喊着师傅停车。
出租车减速,向高着急地叫着:“师傅,去A市医院,生小孩……”
不知道为什么,出租车司机突然一踩油门,飞也似地冲过去了。
绮云痛得站立不起来了,已经有血水顺着她的裤腿流下来。向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又出现了一辆急驰着开往A市方向的出租车。向高声嘶力竭叫喊着师傅,拼命招手。
出租车减速,里面的司机伸出头,看了一眼挺着大肚子,裤腿流血的陈绮云,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向高愤怒地扶着绮云,干脆站到了公路的中间,气喘不止说着:“绮云坚持一会……绮云坚持一会……”
不久,又一辆出租车开过来,看见路中间站着人,只得减速停车,一个长着落腮胡子的司机,伸出头,没好气地说:“干嘛呀,有你这样打出租车的吗?”
向高哭着哀求:“师傅求求你,做个好事,我妻子到医院生小孩,师傅求求你……”向高说着,不由分说走到出租车一侧,拉开车门,把绮云扶上车去。
落腮胡出租车司机扭头,不满地说着:“血都流到我车上了,我们开出租车的有忌讳,懂吗。”说着猛踩油门,出租车颤动着,突然往前冲去,身子还没有完全进入车里的绮云被抖了下来,出租车猛然提速,车门随着惯性嘭一声关上,卡住了绮云尚未来得及离开车体的裤脚。出租车丝毫没有减速地往前冲,拖拉着绮云在公路上急驰,至到绮云的裤脚被拉裂撕碎,出租车飞驰而去……
向高在出租车后面疯狂地追着,嘶嚎着,当他把绮云抱在怀里的时候,看见绮云下身全是如注地流淌着的血液,绮云被挂破的头上脸上也流着血。
“绮云绮云绮云……”
绮云嘴里叫着:“爸爸……我想爸爸……爸爸……你快回来呀……”叫着叫着,那声音小下去,消失殆尽。
这一天夜里,向高就那样一直抱着绮云冰冷的,全身是血的尸体,至到天快亮时,警察们来到这里……
…………
向高讲述不下去了,好一阵,呜咽着说:“绮云那一天……就不停地叫着爸爸……或许是她预感到了……她将离开人世……想多叫几声爸爸……”
许久,司马高原抹着泪,说:“你当时,没有看清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向高哭泣着:“是的……那时我的心里那种着急……怎么可能注意那车牌号……”
司马高原说:“所以,警察一直没有查到这辆肇事出租车和司机。当时,杨浸口区域属于B城管辖,后来才化归成了A市的辖区。”
向高点着头,愤怒至极:“这是些什么人,怎么会这样坏,最应该搭乘的临产前的妇女,竟然成了这些坏蛋的忌讳拒载。我天法形容当时我那种愤怒,悲痛,仇恨,如果我是一个能造武器的人,真想把全B城的出租车司机都杀光。”
(待叙第一百三十五章最后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