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朴家的厨房里,两个中(国)公安战线上高级别的老同学,暂时从紧张纷繁的案件中解脱出来,在陈朴家简陋的灶台上,重温当年的知青岁月。你洗菜我切菜,你煮饭我炒菜。尤其是陈朴,动作娴熟,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居家男人。两个老知青配合默契,说说笑笑,一边哼唱着当年插队下乡时唱的知青歌曲。
很快,一盘蒜苗回锅肉,一盘麻辣泥鳅,一盘清炒马齿笕,一盘凉拌侧耳根,一钵白水老南瓜便摆上了用阳台改做的饭厅。
陈朴的家,与他的局长身份实在是太不相称了,家里基本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家具大多还是八十年代的产物。妻子司马美子失踪,女儿陈绮云没有了后,他更没心思搞家庭建设了。陈朴的工资是肯定用不完的,除了抽抽烟,喝几口酒,他把剩余的工资,全部对口支援了酉阳乡下十八名贫困女生读书缴学费,他对乡下的小女孩特别同情和怜爱,他认为贫困山区的小女孩不学一点文化,命运会很悲惨,当然,这与他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儿也有很大的关系。
陈朴拿出来一个绿漆脱落得斑斑驳驳,好几处已经凹陷下去的铝制军用水壶,旋开壶盖,倒出作坊里打来的老白干。
关沧海抚摸着水壶上的凹陷,感慨万千说:“朴子,你还留着的呀!这还是我们在酉阳沙坡头当知青时,装苞谷酒的水壶嘛,快四十年了吧?”
陈朴说:“是的,舍不得扔。沧海,我们真的是老了吗,这么念旧,经常想过去的人啦事啦,什么东西用久了,都舍不得扔掉。”
关沧海品了一口军用水壶里的老白干,说:“朴子,你有人味,重情重义,这是我一辈子都认你这个老同学的主要理由。当初我们两个都爱上了司马慧子,要是我是慧子,肯定选择世界上最有人味的陈朴做老公,因为对待女人,你还有一种天生的体贴入微。所以我只有率先退出来,和桃花洞的土家妹娃冉香香完了婚,你却依然故我坚守着爱慧子。你是认准了一个女人就始终不渝。我呢是明智,所以,我们在婚姻家庭上就是两种结局。”
陈朴说:“沧海,你还喝得惯这种酒不哟?”
沧海说:“现在我走到哪里,桌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高档酒,几百上千元,上万元一瓶,看惯了那些豪华包装,大牌包装。不过,还是不如我们这个老军用水壶装酒看起亲切,实用,往肩上一背,哈哈……想起当年背起它到古镇龚滩赶场,灌一壶苞谷酒回来,晚上在知青吊脚楼整一桌黄鳝泥鳅,野草野菜,来呀来个酒,不醉不罢休……唉!陈朴,收好水壶,等我们作古了当文物。”
陈朴说:“可惜少了江浩志,沧海,你还记得不,离开A市去酉阳沙坡头当知青之前,有我,有你,有江浩志,有司马慧子我们分在一起插队的四个同学,加上美子妹妹在背街喝酒,就是用这个军用水壶装的老白干。唉!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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