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林中的悬空藤溜索时,丹珠问他:“还来森林吗?”
司马高原肯定地说:“要来,我喜欢墨脱,喜欢森林。”
过古老的摇摇晃晃的藤桥时,旺堆阿爸问他:“还怕旱蚂蝗吗?”
司马高原说:“不怕,墨脱森林里的动物我都不怕。”
阿爸哈哈笑着说:“墨脱的蚂蝗有灵性,咬人能治病,对坏人才往死里咬。那年咬死了一个内地的杀人犯,他想跑到墨脱的森林来躲避,路上被警察打伤了,倒在林子里,蚂蝗爬满他全身,吸干了他的血。”
那一天,司马高原在森林里欢快地笑着,跑着,不时大声叫喊:“丹珠,旺堆丹珠……”
不时又大声叫喊:“阿爸,旺堆阿爸……”
丹珠扭过黑黝黝的脸,滴溜滴溜转的大眼睛看看他:“嗯,我在这儿,怎么老是这样叫喊呢?”
司马高原动情地说:“我……喜欢你们……”就有晶亮的泪水,从他细长的眼里流出来。
旺堆阿爸抚摸着他的头,说:“孩子,我们也喜欢你,因为你喜欢墨脱。”
他们高高兴兴走到天快黑,父女俩才把他送出了森林,到达雅鲁藏布江边的墨脱县城。
分手时,司马高原依依不舍看着丹珠,问:“我们还能遇见吗?”
丹珠说:“你喜欢墨脱,喜欢森林,就能遇见我和阿爸打猎呀。”
…………
想着,司马高原已走出了恐怖的黑森林。
突然闻到阵阵扑鼻而来的暗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这时,他才发现眼前已豁然开朗,这是断谷之间交错出的一块小小的台地。谷底流动着清亮动人的溪水,台地上青青的草儿,如星的花儿,似乎才被雨水洗过,洁净如玉,鲜活生香。远处跌宕起伏的岩石上挂着大大小小,层层迭迭,各式各样的瀑布,有的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有的如一帘幽梦轻柔漂眇,有的如根根银丝细若黄花,有的飞流直下激起漫天白浪……高高低低的林木,如一抹抹绿茸茸的云彩,浮沉其间。有一条乳白色的雾带飘飘摇摇,魂魄一样横贯而过……
司马高原放慢脚步,他想慢慢地享受一会这样美妙的仙境,多多呼吸奇花异木散发出的暗香。
他在仙境里心旷神怡走着,转过一处石林,突然一怔,停下步,注目看。
他看见了一个人,这是他N次穿越鬼域后山,看见的第一个真真切切的人。他立马联想到了神秘凶悍的中国杀手。旋即一蹲身,紧张地躲进一块石后,仔细观察。
那人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青草之中,背对他坐着,身穿红蓝相间的冲锋衣,戴一顶黑色户外帽,似乎在专心画画。旁边是一幅油彩未干的山水图,还有一个黄绿相间的登山包置在一边。
司马高原思忖着,如果他是一口气杀死五个日本人的中国杀手,面对同胞,他又会怎样做呢?想着,他索性勇敢地走过去,嘴里吟诵着:“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但画画的人纹丝不动。
接着他又咳嗽了一声。
画画的人仍然未动。
他随即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你好,画家。”
画家似乎压根就没听见,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干脆从画家身边响声很大地走过去。
画家仍然没有反应。
司马高原突然回首,惊得目瞪口呆,
(待叙第三十章嫩绿色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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