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夸年轻,毕竟是女人高兴的事,司马慧子爽朗地笑着说:“还是你们俩口过得恋乐,夫唱妇随。听我儿子说,还养了个美丽无比的女儿。”
一说到女儿,两口子立即眉飞色舞起来,梅老二干脆把那碗豆花放在了桌上,尽管那边在叫喊:
“梅老二,格老子你做不做生意嘛,老子要的豆花舀了半天舀不出来……”
正说着,豆花馆有人在叫:
“哇,我们梅家坡的美女出来了。”
梅朵今天穿着一件很朴实的淡兰色裙衣,乌黑的头发上压了根洁白的发卡,显得更加清纯秀美。她手上端着一个大瓷碗,里面盛着米饭和肉菜,略显羞涩地对着豆花馆内外的父老乡亲笑着。
突然听见哎哟一声,梅朵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脚下踩着了人,急忙说:“哥哥,对不起,踩痛没有?”
头发红一团,黑一团,黄一团的酷发哥嘿嘿笑着:“没踩痛,我想朵妹妹再踩一脚。”说着伸出刚被踩了的脚。
食客们轰轰地笑起来。
梅朵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司马高原,就走过来。
慧子直勾勾看着走过来的梅朵,情不自禁,一把拉起梅朵白晰的手,不住地摸挲,就不想放开,又伸手去理梅朵耳边的头发,眼睛里泛着惊喜的光芒,笑着:“你一定是朵朵妹妹,天哪,仙女就应该是这个模样!”笑着笑着,慧子就流出了两滴眼泪。
司马高原说:“朵,我阿妈看见你很高兴,就激动。”
梅朵笑着甜甜地叫:“阿姨,我去给金爷爷送饭,一会来陪你。”梅朵这才从慧子手里脱身,端着那碗饭菜往屋外走了。
食客张藤藤菜叹着气说:“要不是朵妹妹,这个疯子老头早就饿死了。”
梅老二无奈地回答:“早就想把他撵起走了,看起好烦嘛,影响豆花馆的生意。”
食客刘皮匠问:“金疯子是哪里的人嘛,叫他家里的人来把他弄回去噻,的确是影响市容。”
梅老二说:“金疯子没的家人了,他是A市郊区高堡村的农民,他婆娘被别的男人裹起跑了,他就气疯了,跑到A市来到处捡东西吃。那年,他在我家潲水缸里捞剩饭吃的时候,我女儿才三岁,披头散发的脏得不得了,把我女儿都吓哭了。我拿掍子撵他,不料女儿哭着说:爸爸不要打他,爷爷好可怜哟!我们两口子一直将就女儿,看在女儿份上就没有撵他走。哪晓得这个金疯子得寸进尺,晚上居然钻到我家以前杀黄鳝时堆杂物,后来喂鸡的鸡棚棚头睡起,死皮赖脸的不走了,气得我要死。我找到梅家坡的片儿警郭户籍,要求派出所出面把金疯子遣送回高保村。郭户籍说,他高保村又没有亲人,哪个接收嘛,这种精神失常的人政府也没有办法,A市还没有收容流浪疯子的地方。我着急地说那怎么办呢?郭户籍嘻嘻笑:梅老二,金疯子虽然精神失常,但没见过他打人,又不干坏事。你那个鸡棚棚是搭在墙外头的,不影响你一家人起居,你现在不杀黄鳝了,也没喂鸡了,鸡棚棚空起也没用,管他的哟,这种疯子活不了几年的。”
梅二嫂嘟哝着:“屁话,金疯子没有住他郭户籍家的鸡棚棚,站着说话不腰痛。”
梅老二接着话:“还说疯子活不了几年,我女儿都要考大学了,我看金疯子活得上好。”
刘皮匠说:“我在背街补了十几年皮鞋,真还没见金疯子打过人,干过坏事。唉,人得了这毛病真是可怜,要不,哪个愿意住你那个脏兮兮的鸡棚棚嘛。”
“喂刘皮匠,看在我女儿面上,我又没撵他走,十几年了发点牢骚都不可以嗦,你装好人,干脆让金疯子住到你家的鸡棚棚去嘛。”
酷发哥喝高了啤酒,醉醺醺说:“梅老二,你就当做件善事,善有善报嘛,你看你生了个人见人爱的女儿讪。”说着编起了顺口溜:
朵朵是我们梅家坡的妹
男女老少都爱她……
(待叙第六十八章汉族来的卓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