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蓝又是淡然一笑,问道:“那现今天下依照宰辅大人看是否是井然有序,太平安泰了呢?”
宰辅大人一听婕蓝如此反驳,竟又回答不出。婕蓝见他无法回答,便自己说道:“天下间日起月升,春去秋来,皆有所更替,因为只有这样,阴阳才能调和,自然才会有序,而法之依然,随时而更替,依国之情调整当属为法,若固然守旧,不肯融会变通,最终只会让国枯萎,就如同四季只停留在秋季一般,试问这样的国家又谈何希望可言,众位大臣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本宫相信你们并不是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而是不敢提出,作为谏官,你们有权提出自己的看法,又何必隐藏你们心中最本真的愿望呢,众位大臣啊,其实你们内心深处的渴望才是你们真正的想法,而如果法令让你们的这种渴望扼杀了,那说明便是法令出了问题,为何你们不敢质疑法令呢,我们人是活的,法令却是死的,为何我们要被死的东西给控制住,被一些不合理的东西控制住呢,本宫想看到的血瀛国不是这样的国家,而是希望看到你们真正的内心,这样才是一个国家的进步,不是吗?”
从古到今,还从未有哪一位公主或者王上敢质疑法令,更没有一个人会这样跟臣子说话,这些臣子们不知道是该敬佩面前这位美丽而勇敢的公主,还是该怒斥她对法令的不敬。
弘登大人和白秉大人都未想到公主既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而作为法令掌权者的白尚书来说,这无疑是对他的训斥,他站了出来,沉声道:“回公主殿下,法令是在开创血瀛国的先祖时期就已经定下了的,先祖集其一生的智慧制定了法令供我们后人遵守,我们岂敢否认先祖之见,更何况这些法令都是先祖经过深思熟虑才制定的,又怎会有误,公主殿下所说想听到我们内心的愿望,请问每个人内心的渴望却也不是一种贪恋,人一有贪恋便会有恶恋,而先祖所定的法令便是遏制这些恶恋的,倘若法令是满足每个人内心的**,那这世间又怎会存在着秩序。”
被白尚书狠狠地反驳回来,婕蓝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对白尚书的固执有些气闷,然而她也明白想要改变法令是一件长远的事,而不是这一朝一夕就可以让这些大臣点头同意的,但是让凝鹿去赤燕城她必须做到。然而凝鹿终于明白为何婕蓝说一定会圆她的心愿,原来她是想将自己送到赤燕城去,好让自己和轩明能够重聚,只是这样一来,她一定会和大臣们对立,凝鹿不愿婕蓝为了自己那微薄的愿望而让她受到大臣们的不信任,便拉了拉她的衣襟,轻声道:“公主不必为我费心,此事也不要再提了。”
婕蓝听到凝鹿的请求,回头看着低垂着头的她,见她面上笼罩着悲戚之色,显然是有所期待却又感无奈失望,但是婕蓝之所以要这样做决定,并非单方面地想让凝鹿和轩明重聚,她是真的觉得凝鹿前去赤燕城会是恨好的对付黑穆郡的办法,也是以此来试探大臣对法令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