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东北,天气已经开始转冷。飞机降落的时候,我从舷窗向下望去,只见满地都是抢丰收的热闹景象:一排排金灿灿的水稻迎风摇摆,收割机鱼贯驶过之处,仿佛缕缕稻香一直飘进了飞机机舱里。
我刚拉着行李箱走进出站大厅,就听到一个熟悉而又美妙的声音,那声音与满耳朵“大碴子”味的东北口音截然不同,所以很有辨识度。
“李睿,这边!”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眼帘中。
“叔婶!”我激动地朝她挥手。
叔婶外罩一件绛紫色立领裙衫,领口处有一颗盘纽,往下又是四粒,却只扣上了下面三粒,双袖半卷,把整个人衬得干练十足。衣摆垂至腰下,衣角为圆角设计,细节之处均是利落有致,绝不拖泥带水。裙衫上以苏绣刺绣出三足精乌和花鸟图案,加之祥云点缀,衣香鬓影,珠围翠绕,真可谓干练而不失华丽。
里面贴身穿着做工精美的衬衣,以上等蚕丝面料裁剪而成,绣着金线辍织成的云边露在外面。里面衬衣紧紧包裹,恰到好处凸显出她标致的身材,以极其昂贵的白色雪雕皮作为贴边,领口搭配的是鲜艳的红狐皮,袖口非常合适。
这气质、这衣品简直就是画里出来的雍容华贵的古代贵妇啊!
“你个傻小子,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是你季婶跟我说的。”见我跑过来,叔婶赶忙夺过我的行李,说道:“对了,你衣服带够了吗,东北可冷啊。”
“带够了,带够了。”我笑道,“叔婶,你真是太美了,简直闪瞎了我的狗眼啊!”
叔婶白了我一眼,“你个臭小子,又拿我这个老太婆开涮是不是,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美啥啊?”
她半掩的明眸,只在她开口时才闪着灼灼的光,贵气外露之余还有祖母般的慈祥。而那被慈祥所覆,嘴唇上又不经意间泛起娇媚暗藏于年龄的假象之下。同时,它还闪耀着一种似是魅惑又不像魅惑的情愫,幸而时光还是把这一切光彩熠熠都冲淡了,才让人没有产生错觉。
老叔是做珠宝生意的,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哪怕说不上家财万贯,但积累几千万的资产也是绰绰有余的。有这份雄厚的家底,叔婶自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虽说她是东北人,但她二十出头就到了南方打工,后来认识了老叔,两个人一起打拼,愣是拼出了今天的这份家业。
不过,我爷爷小时候跟我讲过,老叔的这个生意也不完全都是他自己拼搏的结果,若是没有太叔公的人脉和资源,他也很难在这一行立足。而且老季也时不常地来找他,私下里做过什么买卖,我们也不得而知,总归是你中有我,难以分割。
虽然来之前做足了准备,但出了机场,还是感到了东北的寒冷。事实上,到了十月份,东北算是进入了冬季。花儿早已凋零,草儿也开始枯黄,杨柳树脱去了绿装,偶有树叶随风飘落,裸露的树干顽强地挺直身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出行的男人们将脑袋严严实实地包裹在狗皮帽子里,尽管这样,眼睫毛、帽子迎风上还是挂满了白霜。女人们更是用厚厚的围脖,把自己的脸蛋围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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