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帝宫内,东宫文辅被紫薇殿急招,原是厉帝知晓太子私服离宫之事,因此招来问话。大殿之上,厉帝身着白色瑞兽服,接过侍官呈递上来的燕丝羹,浅喝了一口,灯火映照穿过他的轮廓,在墙上投下一片稳坐如山的阴影。而地上的文辅冼九黎跪拜已久,却不见厉帝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太子私自离宫,此事兹事体大,尤其此次出宫,东宫并未向皇帝报备。太子封位之后,权势越大,民府之事他办得极好,就连张南巷的人都几次三番向东宫示好,但这却不是厉帝想要看到的,他要的是一个听话能干的太子,一个能在世家与皇权冲突之中挡在他身前的太子。
东宫对厉帝而言便是如此作用,而这才是他让权不让位的原因。如今太子风光过盛,紫薇殿的施压是迟早的事,因此冼九黎早有准备。
“殿下认为南方氏族多不涉朝政,因此希望通过重商的政策让南方在商贸上可以制衡北方氏族因专政而获得巨大的利益。这样朝廷也能有所喘息,不用疲于应付。但是殿下也明白,淮南那边未必愿意参与此局,因此才借了赵大人的身份亲自前去。”
冼九黎口中“疲于应付”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本人,厉帝自然明白他话中意思,东宫这是从冼九黎的口中向厉帝示弱,东宫也并非完人,而这是厉帝想要听到的,一个能力与手段双全的东宫对任何一个帝王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闻此,厉帝放下杯盏,他朝冼九黎抬了抬手,后者方才撑着几近麻木的腿勉强站了起来。
“那账本的事查的怎么样?”
冼九黎躬身道:“殿下将此事了结在了桑府,也就是将账目大肆传播出去的那家人。不过殿下说,他们也是为了自保才选择这么做,并且并不知晓那账目究竟牵扯些什么,因此只是剥夺了那家人的荫封,以示惩戒。”
厉帝点了点头,接过侍官呈上来的茶盏,又漱了漱口,方道:“可查到究竟是谁编纂的那本账目?”
“这账目年代过于久远,我们手上虽有一些证据,但目前尚不能盖棺定论。”
若非此账目,就连文史司都没有当年之事的记录。彼时厉帝尚未受封太子,未参与此事,虽知晓一二,但当年到底是经谁之手这类细节,敦帝并未让他知晓,因此要找到当年之人着实困难了些。
厉帝将净手的锻布丢给侍官,道:“此事必须查清。”
言下之意,厉帝便是默许东宫徐徐图之的作法,逼迫过甚只会招来对方殊死一搏,最后闹得两败俱伤。
“这么晚了帝君还不放冼大人回去休息?”
美妇人身着鸾凤锦服,头戴玲珑九曲冠,自殿外款款走来。庄皇后乃是厉帝发妻,庄氏一族手握大渊重兵,在当年氏族专兵之乱中立有大功。庄皇后原诞有两子,一个不幸早夭,另一个则是在前往南方赈灾的途中被盗匪截杀,后来虽查明此事背后有氏族势力,但彼时厉帝无其它子嗣可承袭帝位,为了稳住朝野上下,庄皇后忍痛亲自将此事平息下去。因此厉帝十分敬重这位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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