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微微叹了口气,看向画中白歆蕊的眼,仿佛还能看到那时流转的眼眸,静夜之中,只听她轻声道:“夫人,这最后的一件,有些为难我了。”
上京这诡谲之局,前有虎豹,后有豺狼,若是苏瓷抽身,君主无后嗣,天下之乱便近在眼前。或许白歆蕊当年也预料到了如今的局势,但她心中还是存在那么一个希冀,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万一。
定下计划的是十三岁的白家嫡女,却是花蕊夫人想要还她儿子一个自由。但万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是阿宁又如何拦得住。
次日,阿宁一早便只身离开,前往城南的郊外。这里多闲居,靠近南山,倒是清净的很。清晨的炊烟一缕,倒让人好辩认这里哪处还居住着人家。阿宁寻着方向而去,便在南山脚下见到了那一院子的钟离花。
“婆婆。”
阿宁轻唤一声,却不见人应,复又唤了一声。
门房缓缓开启,一个发色花白的妇人自内走出,她身姿挺拔,丝毫不见老态,一双眉目正如这园中的钟离花一般清澈而柔软。
妇人看着阿宁,笑道:“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
妇人便是曾经的大渊第一国手,曾为两朝帝君缝制皇袍的绣娘,晚晴。也是明锦院绣品能发展至今的奠基人。
阿宁推开了院子的柴门走了进去,嗅了嗅,道:“我走了这许久,肚子饿了,可有吃的?”
妇人取笑她便是闻着味来的。
妇人给阿宁乘了一碗蔬菜粥,软软糯糯的口感,很好入口。见她并不说今日来意,妇人便也没有催促,待她吃饱后,方开口道:“说吧,究竟今日为何来我这?”
阿宁看向妇人,唇边是淡淡的笑意,道:“还记得小时候夫人让你在我身上留的东西么?”
那是白歆蕊留下的最后的手段。
大渊西南曾经有一个蛊族,他们有一种名为人皮绣的技法,便是在幼女的身上绣下图案,待幼女长大,随着肌肤的生长,至十八岁前后,图案方才真正成型。而阿宁身上也有一个,便是当年晚晴亲自所绣。
妇人心中似乎早就猜到阿宁的目的,复问道:“想好了?”
阿宁点了点头,“本来两年前就该来了,当时我尚未明白这东西的用处,便拖到了今日。”
想来那时苏瓷放她离开,若阿宁再未出现,恐怕此物便要随着她一同从此再不见天日了。
屋内,妇人拿出了一直如珍宝般保养的器具,这些年,她一直在等,但其实她并不知会不会有今日。当年白歆蕊曾说过,若阿宁来日没有来找她,便权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但终究阿宁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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