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
老者疑惑,东宫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城东,那巍峨的大门前,苏瓷一身天青色长袍静静地看着写着“白氏祠堂”的牌匾,昨日朱门今犹在,却关不住往事化尘,风一吹,就散了。院中,一名瘸了腿的老者在扫着雪,怕积深了,这路便更不好走了。
站于门外便能遥遥地闻到香火的气息,在这冬季有着几分干裂之感,苏瓷不由咳嗽了两声。
见有人来,老者方才抬头看了过去,见那人手持竹伞,姿若玉骨,眉眼温和地看向自己,而后走了进来。抬步间,落雪三两飘入了伞下,沾上他的身,他却并不在意。这一幕仿似故人从时光走来。
“您是?”
老者的双眼已经浑浊,他努力地看清来者,年轻公子的面容让他十分熟悉,却是想不起,究竟是谁。
“我母亲姓白。”
年轻公子眼中温和的笑意,仿似能温暖冬季初到的寒,白氏冷落的门楣再次迎来了久违的主人。
未久,陈氏、谢氏等门府皆收到了邀贴,众人不明所以,却见那落款之处,乃是白氏后人。
众人心中如惊雷乍现。白氏当年之盛,经历过之人,至今难忘。长门八十户,皆为其客族,甘为驱使,如今所谓的望族多少亦在其中。当年白族的陨落令多少人唏嘘,那白家天纵的儿郎们,在永定门前被斩首示众,白家之主为保下依附于白家的门客性命,在圣旨下达的头一日,一夜散尽三千客卿。
三十年沉寂,如今却有人以白氏后人之名,再次相邀,如何能忍住不去一观究竟?
白氏祠堂之内,那人三柱清香,祭奠先祖。待众人到时,却见年轻公子一袭长袍与老仆坐于祠堂院内,静静地听他细说从前白家的往事。门外的落雪纷飞,不见其它人影。
听得门前动响,那人浅抬眉眼,却见连姑苏府都请不来的陈氏、谢氏等族伯均出现在白家祠堂之前。
见有客前来,老仆按照规矩,为每人递上三柱清香,众人入内祭拜之后,方能询问其它。
那人便这般坐着,清浅地看着一众辈分皆在他之上的氏族族伯一一躬身祭拜,待众人礼数尽,方让老仆先行退下。
众人见这青年一人在此,一时疑惑。不是说东宫车驾也来了城东,为何却不见人影?
“敢问,你与白氏是何关系?”
“白歆蕊是我母亲。”
白歆蕊乃白家最后一任家主之女,众人自然知晓,而当年白歆蕊失踪之后未久,白家便面临惨祸,难道白歆蕊当真没死?但众人自然不会凭借着三言两语便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所言。
苏瓷拿出腰间的一块玉佩,那是当年白歆蕊随身携带之物,亦是白家嫡女的象征。陈氏之人接过玉佩,细细观之,肉料通透,那一抹点翠色独一无二,确为当年白氏所有,这块翠料是白家先祖所得,专为门中嫡系打造身份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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