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宫门未开。
赶着上朝的官员们陆陆续续到了广场上,互相行礼问候,而后三五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
“听说辅国公今日上朝,说起来前后歇了有一个月了吧?”
“是康复了吗?这么看来那大夫有些本事。”
“是不是太心急了些?伤筋动骨一百天,辅国公虽是治旧伤,但先前痛得连上朝都无法坚持了,如今即便能行走了,也该多休养一阵。”
“又不是闺中姑娘,受伤了就养上白日。辅国公将门子弟,边关将士也不乏带伤上阵的,国公爷没有那么金贵。”
“再说了,他也快成亲了,总不能一直休息到成亲时吧?”
正嘀咕着,时辰到了,宫门打开。
官员们陆续进宫去,有人去朝房,有人在小广场上站着。
直到徐简出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简走得不快,看起来甚至比他原先的步伐还要缓上一些,一直走到朝房外,他站着整理了下衣着,这才推门进去。
里头人听见动静,纷纷转头。
安逸伯正坐在一旁与人说话,见了徐简,赶忙站起身来,示意他来坐下。
徐简先与众人问候,没有与安逸伯客气,道了声谢,便坐下了。
林玙走过来,打量了徐简两眼,低声问:“状况如何?”
“这会儿感觉还好,”徐简答道,“劳您挂念了。”
此处人多,林玙也不好劝他什么,只抬手按了按徐简的肩膀:“云嫣惦念。”
提到林云嫣,徐简笑了下。
许是这话是泰山大人说的,徐简的笑容还透了几分腼腆。
“请您与郡主说一声,”徐简指了指手中捧着的手炉,“我有随身带着,让她莫要担心。”
林玙应了。
这手炉的确算是随身带着,只是金銮殿里由不得如此“任性”。
朝臣列队登步道时,徐简把手炉交给了边上的内侍。
明明失去了这点热意,等他走完步道,迈进大殿时,身上却还是冒出了一层汗。
坚持是心态上的,但身体上的这些,实在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大殿内站好,晋王转头看向徐简,见他额上有汗,视线便由往下移,落在了徐简的腿上。
看不出端倪来,但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贤王就站在晋王身后,这番举动自是看在眼里,他便也顺着晋王看了徐简两眼,又收回了视线。
圣上还没有来。
晋王压着声,问贤王道:“八弟,我给他找这大夫,是不是找得不合适?”
贤王反问:“何出此言?”
“没治之前,大冬天也没耽误他上朝,现在治上了,反而看着更吃力了些。”晋王道。
贤王抿了下唇:“皇兄给辅国公请大夫,原是一番好意……”
后头的话,此刻来不及说了。
君王仪仗到了,明黄色的身影迈入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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