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嫣抿唇:“有把握?”
“有,”徐简答道,“有一回,我拿那熊吓过他。”
林云嫣的呼吸一滞。
徐简说的“有一回”,她明白,就是他曾经漫长岁月里的一个片段。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那些酸涩情绪依旧会从林云嫣的心底里泛出来,咕噜咕噜冒泡。
而这些,也是徐简所谓的“经验”,他淌过深深浅浅的水,一脚深一脚浅得出来,用他那些经验,在眼下的陌生状况下,去套用、去尝试。
其实,是比摸瞎靠得住些。
也比被动等着李邵先行再拆招更有保证。
毕竟,李邵做事就那样,他真心实意地没想两败俱伤,但就是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不如他们这儿布局,给李邵一个戏台子,喊打喊杀就这么一块地。
林云嫣理得顺,就是心里憋。
她示意徐简拿药油瓶子来,再往她手心里倒一些。
闻着浓郁的药油味道,林云嫣道:“既是主动算计他,得多给他添些事,这买卖利润够大才行。”
徐简把瓶子又放回了桌上。
听她似抱怨似撒娇一般的嘀咕,没忍住,他弯了弯唇笑了下:“知道,不能让阿嫣白跌那一下。”
翌日。
早朝时,李邵一直在盯着徐简。
越盯,他心里越在冷笑。
看不出来啊,徐简还真是装伤,装得还有模有样的。
喏,这会儿又在活动脚踝了,一副站久了不舒服的样子。
可明明,就在昨天,他能爬假山,还能快步跑下山。
冯内侍把消息告诉他的时候,李邵听得都愣住了。
好家伙!
大白天的,他在礼部观政,听一群大小官员争论这个总结那个,徐简却是逍遥自在,还有兴致和宁安一块去逛园子赏花。
就怕人比人,李邵怎么可能不眼红。
他也想吃美酒抱女人,可他现在无法称心如意,他得守着时辰、赶在关宫门前回去。
身为太子,他连让父皇同意他在宫外开府都不好开口。
李邵越想越烦,徐简随心所欲、他烦,徐简装伤、他更烦。
偏过头,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父皇。
他一定要戳穿徐简装伤,他要想个好办法。
曹公公喊了下朝。
李邵还没想到办法,但这不影响他阴阳怪气徐简。
经过徐简边上时,李邵停下脚步:“今儿腊八,吃粥了吗?”
徐简垂眼答道:“上朝前简单用了两口府里的,等下回去再用。”
腊八都会送粥,赶在午前,姻亲邻里都会送粥来,自家也要送出去,图一个吉利,这些往来都由林云嫣掌着。
徐简也知道林云嫣的习惯,最后各家送来的都盛一勺,混在一起就算都吃过了,彩头够了,不讲究味道。
李邵点点头:“你来御书房,再去趟慈宁宫,顺着就带回去了,也省得再使人跑一趟。”
两人说话,前头圣上没注意,先走了。
曹公公倒是听见了,堆着笑道:“慈宁宫那儿说不定已经使人出宫了,天冷,辅国公不用麻烦。”
李邵呵的笑了声:“辇子来辇子去的,麻烦什么。”
说完这句,他也不给徐简拒绝的机会,大步走了。
曹公公没辙,只能冲徐简笑笑。
要他说,太子这也不知道是想的哪一出。
御书房、慈宁宫,往宫外送粥也不是只送辅国公府一处,省下这趟、还有别的趟呢,再说了,送粥这活儿也不辛苦,又沾福气又领赏钱的,不得脸的还轮不到呢。
太子一句话,人家平白少一处赏银。
曹公公想,太子殿下应该是想不到这些细的,就是想到了说几句,只不过话已经说了,他也不好违背太子。
“那就辛苦辅国公了。”曹公公道。
徐简笑了下。
挺好的,他正好也想找李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