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原是不爱收她们这些,一碗水端平才好,也就是这观音绣得实在好,哀家也想多活几年,才收了。”
“真论绣工,还是你那位姐姐最出色,哀家当初看着真欢喜,她这两年还好吗?”
“姐姐”指的当然是林云静。
那些争执过后,日子还得继续过,哪怕是凑合着。
大姐性子好,也不愿娘家人担心,姐妹遇着亦不提糟心事。
林云嫣亦不拿那些让皇太后添堵,只道:“婚后总不比以前当姑娘时自在,年节里我与她说说,说您喜欢她的绣活,让她也给您绣个观音来。”
“算了,哀家就是一说,绣个观音耗心力,她不比你,一大家子的……”
“能给您绣观音是天大的福气,”林云嫣道,“许国公府上下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说她费心力?”
林云嫣很积极。
她当时想的是,大姐能得这份体面,苏轲与许国公府即便有各种想法,也不能随随便便把欺负人。
再说了,大姐的绣活,比起顾夫人更胜一筹。
那之后,林云嫣也打听过,顾夫人心存讨好念头,说的倒也是实话,她信佛,很虔诚。
甚至,林云嫣有一回陪祖母去广德寺上香,还遇到过顾夫人。
整理了旧时回忆,林云嫣道:“我去问问徐夫人。”
徐夫人初一、十五常去广德寺,和离前还在寺中小住过一段日子。
“我不太清楚,”徐夫人道,“你知道的,我出门时不是很喜欢与人打交道。”
“奴婢好似听寺里师父说过,顾夫人每逢初十、二十、三十,都会去上香,”夏嬷嬷道,“与夫人您不是一个日子,也就没有遇到过。
也就是小住那回,有叠上日子,当时老爷与公子麻烦缠身,厢房那儿打了照面,他家没有与奴婢来攀话。”
“这样啊,”徐缈叹道,“我那几天混混沌沌的,人家不攀话也是人之常情。”
往日没有交情,遇着麻烦了,别人未必落井下石,但大部分都会选择远离、观望。
林云嫣道:“也是巧,明儿就是二十,我想去趟广德寺。”
“郡主要见那顾夫人?”徐缈问。
林云嫣只笑不答。
徐缈抿了抿唇。
这些时日,她虽居后院,但外头以及前院的消息都不会瞒着她。
她知道太子惹事,她也知道顺天府尹来了好几回,她亦看得出阿简与太子之间很有问题。
是了。
在刘靖、迅儿没有出事时,阿简就与她坦言过,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现在,哪怕迅儿被流放,阿简与太子依旧有隔阂。
在朝堂要事上,徐缈不会对徐简指手画脚,没有那个立场,她也不懂、不了解那些。
她晓得阿简救太子是职责所在,哪怕一次又一次,她心疼万分,她也要夸阿简果敢、英勇,但只论心境,阿简接连受伤,迅儿又是与太子一块干坏事,她对太子哪会没有一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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