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刚被汪狗子浇灭了一点的火、又倏地烧起来了。
“葛御史?”李邵道,“今儿是甄御史、尤御史,还有一个顾恒顾大人!徐简你和单慎往来多、我倒是能想到,但你什么时候和顾恒凑一块去了?我不好拿捏,李奋那个奶娃娃好拿捏是吧?”
徐简脸上淡淡的,声音也平淡:“殿下何出此言?顾大人在早朝上寻殿下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怎么就是臣与顾大人凑一块?殿下今儿说话没头没脑,臣听不懂。”
“不是你说的,那裕门关的事是谁说出去的?”李邵问,“言之凿凿,跟亲眼看着了似的,今儿一个个的在早朝上替你喊冤,喊得真情实感,难道会跟你没一点关系?”
徐简皱了眉头。
李邵见他不语,气势更盛:“说不出来话了?父皇不让你说,你心中不忿,见我最近倒霉,你就翻旧账,你怎么不想想,就因为父皇念着裕门关、这几年对你多有补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占了一头的好,如今又想占另一头?你可真不厚道!”
等李邵说完,林云嫣顺势想开口,徐简拍了拍她的胳膊,冲她摇了摇头。
而后,徐简又问李邵:“殿下过来就是说这些?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妨一次都说完,臣与郡主都听着。”
李邵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何况今日是真的憋得狠了,逮着机会就没少说。
言辞激烈,情绪激荡,声音响亮。
汪狗子就在隔壁坐着,一字一字听得清清楚楚,面前的药茶一口喝不下去,几次想起身回去劝太子,却又被徐栢拦下了。
如此几次,汪狗子也不折腾了。
重话说到这会儿了,拦不拦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与其想着阻拦太子,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亡羊补牢吧。
只是,辅国公和郡主既抓着了这样的机会,又怎么会不借题发挥?
唉!
这活儿太难了!
那厢,李邵说得很肆意,似乎只有这么宣泄出来,心底里的不满才能减轻一些。
徐简和林云嫣由着他说,或者说,李邵越管不住脾气、管不住嘴,对他们才越有利。
至于用词好不好听的……
谁在乎那些?
左耳进、右耳出的东西,能比李邵以前掌握权势时,下旨革抄诚意伯府、辅国公府的圣旨还字字见血?
等李邵说完,徐简看向他,道:“臣从未想过为了裕门关的事喊冤。
臣很早以前就说过,您是太子,臣救您天经地义,无论缘由,您身陷险境,不说臣,当时交战的所有将士都会奋不顾身救您。
当日事情不曾宣扬,亦是圣上为了您考量,您的性命是‘安全’,您的名声也是‘安全’,护您安全,臣没有什么冤不冤的。”
一旁,林云嫣重重抿住了唇,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诚然这一世,她和徐简没有少给李邵使绊子,他们的目的就是不让李邵有朝一日掌权,为达目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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