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大人,”曹公公指了指,“这是什么意思?教他们列队上朝呢?”
“就这些成天就知道斗鸡斗蛐蛐的,这辈子怕是都没格进金銮殿,就在广场上,也让他们感受感受。”单慎道。
在将军坊里没走的,都被单慎赶来了,只除了雅间里的几家姑娘。
姑娘家家的,跟着兄弟们来看个斗鸡,也没惹事,哪能让人这么出去丢人呢?
单慎只想拉垫背的,又不想自己被人戳脊背,就让姑娘们赶紧坐马车轿子回家去,也顺便把长辈叫到广场来领人。
至于被他赶来的这些子弟,全照着家里长辈们的爵位官位,长辈上朝时怎么列队,他们这些子弟也就怎么列队。
这一路过来,倒也不是没有刺头儿,想不听顺天府的、自顾自寻乐去,但更多的人觉得被单慎这么提到宫门外更有乐子,不愿意走。
毕竟有这么多人,热闹少不了,顶多之后挨家里两顿骂、最多再打几下,都是混日子的谁还没跟长辈嬉皮笑脸讨饶过?
多大点事儿!
没见人喻诚安走得那叫一个从容不迫吗?
单慎不让步,又有一群凑不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一两个刺头淹没其中,就这么被一路涌到了这儿,全站着了。
曹公公越看越觉得这队列伤眼睛,干脆偏转过头,问单慎道:“杂家刚听汪狗子说了两句,云里雾里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单慎便解释了番,末了道:“我起先也不知道殿下在将军坊,我现在更不知道杀鸡的是谁。
真的、曹公公你看,这么多人,这会儿还算老实的,刚在将军坊我都以为进的是什么鸡窝鸭窝,吵得我脑袋都要炸开了。
都是别人的儿子孙子,看个斗鸡的事儿,我也管不了,他们家里但凡是能管得住的,大抵也不是这样子了。
可真一点不管吧,顺天府面上也不过去,那就都来这儿,让圣上看看也管管。”
曹公公笑了下,很是尴尬。
眼下管不好儿子、迫于无奈想尽办法的那位,还在御书房里坐着呢。
正说着话,陆续就有一些长辈赶到了,尤其是在千步廊当值的,就这么几步路,稍稍打听了下事情就来了。
“单大人,这是何意?”
“曹公公,这事儿闹的,哎呦,丢人了!”
品级比不上单慎的,又见曹公公在场,说话都还客气,等那些勋贵簪缨府上的到了,就没有那么轻飘飘了。
“单大人何时管起斗鸡的事了?”
“死了只鸡?死了只鸡值当这么多人往这站着?”
“这里哪个人不比鸡金贵?”
仁远伯的两个儿子也列位其中,女儿回府报信,他原不想来,待听说事情牵扯了太子殿下,这才不得不匆匆赶来。
前脚刚到,后脚听了这么一句,仁远伯皱了下眉。
虽不晓得是哪位说的,但显然是已经气着了。
若非脑袋浑浑,又怎么会拿人和鸡比。
“知道的是死了只鸡,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金凤凰呢!”
许是见父亲到了,小儿子有了底气,张口嘀嘀咕咕。
声音不重,仁远伯却听得一清二楚,抬起一巴掌拍在小儿子后脑勺:“闭上你的嘴!”
金凤凰?
皇宫门前,提死了金凤凰,活腻了吗?
好在这句话,除了他们父子三人,其他人都没听见。
单慎站在另一侧,正与人说道鸡的事。
“那可不是寻常的鸡,”他咬牙切齿,“那是太子殿下正看得乐呵的斗鸡,知道了吗?殿下年前找消遣,看的那只鸡啊,众目睽睽之下它坠下来死了!”
话音落下,晓得牵连了太子的,沉默不言,被叫来领人又不知道内情的,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