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就是有人藏了十几年,到现在都不愿意放弃。
您想,那王六年、道衡,还有大殿下身边被曹公公揪出来的几个内侍,他们想做什么?
不就是因为圣上只有大殿下这么一个年长些的儿子,又十分偏爱,只要教坏了、养废了大殿下,余下的小殿下们就能由着他揉圆搓扁了吗?
我要是他,我就继续潜伏着。
等您往后身体不好、不能给圣上压阵了,或者连圣上都身体欠安了,就用些手段杀一些忠心耿耿的朝臣。
是了,没抓到王六年的话,英国公都还在金銮殿里掷地有声呢,彼此配合着能给多少忠臣泼脏水?
等厉害的臣子们都不能反抗了,一脚踢开没用了的大殿下,再立个小的、他摄政几年,取而代之。
好在,没有让他心想事成,英国公死了,圣上起码砍了他一条胳膊。
这人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若能彻底揪出来,还是要乘胜追击。
毕竟不是当年了,百姓安居乐业,朝臣们即便有些小心思,追随的也是几位小殿下,莫名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他们也着急。”
那番预设,并非林云嫣危言耸听。
那是她经历过一回的命运。
靠着李汨的那两箱金砖,安逸伯府、定北侯府、诚意伯府陆续被抄没,后又抄到了辅国公府。
林云嫣与徐简被迫离京后,京中倒下的勋贵又有好几家。
李邵看着顺风顺水、指哪杀哪,但最后的结果也能都预见了。
皇太后听得心有戚戚然。
争权夺利必见血,她不是什么纯良的老太太,她见识过的事儿也多了。
可见过、经历过,不等于她喜欢,她愿意。
她喜欢的是天下平顺,是国泰民安。
“云嫣说的是,”皇太后叹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如今还念着那把椅子、十几年都想不开的,那就不必想开了。”
只有死这么一条路。
李浚那里自然得盯着,只要别疯到永济宫外头来。
而另一个“真凶”……
“既然查了就查仔细,若不是晋王,自不能污蔑他,若真是他……”皇太后抿了抿唇。
当着林云嫣的面,皇太后没有放狠话,但她心里下了决定。
她不会放过那个真凶。
另一厢,御药房里,提督太监方公公请马嬷嬷借一步说话。
“我们也是老交情了,”他低声道,“你与我交个底,这回不会又扯到大殿下那里去吧?”
马嬷嬷笑了起来:“哪里的话,我就来拿些药材,再翻翻郡主以前用药的旧档,不与其他人有干系。”
方公公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想了想,亲自带人去库房。
打发了守门的小太监,他开了门,搬了把杌子坐在外头守着,不跟进去,也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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