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简道了声“辛苦”。
单慎忙得焦头烂额,正与三司的人一块抓紧审问从王府里带回来的人手。
内侍、小厮、婆子、丫鬟,一个个问。
“进展不大,”单慎实话实说,想了想又道,“我们几人商量着,那宅子里住了十几二十多的人,每日吃喝拉撒必不可少。刚整理了下晋王府采买的铺面,准备立即去打听,若是同一家铺子还省力些。”
徐简听完,道:“晋王若是小心,恐怕不会让人从一处采买。”
“是,”单慎也道,“等下让人去左右邻里问问,看有没有谁家见过这宅子采买东西,来送货的又是哪家铺子。还有收夜香的,他们大约能估算个常住的人数。”
除了估人数,最要紧的还是画像。
送货的、收夜香的,多多少少与宅子里的人打过照面,能画几张像就画几张像。
徐简听完此处状况后,先行离开。
这一日的京城,因着御林围王府、通缉告示以及审查森严的城门而紧张起来。
老百姓们只东一句、西一句听了些风声,也不知道准不准,东拼西凑后各有各的故事。
西街上,一家香料铺子正在上门板。
远不到平日关铺的时间,却是准备关上了。
而铺子的后院里,苏昌神色紧绷,十分不安。
“明日再开吧,”他与前头的伙计喊话,“我先回去了,这几天应该不过来了,你顾着点生意。”
等伙计应了,苏昌提起收拾出来的小包袱,打开后门就走。
还未走到胡同口,有人从背后搭住了他的肩膀。
苏昌又惊又怕,下意识要喊人,可还没等他发声,那人手上突然发力,一个手刀把他劈倒了。
此刻,胡同前后都没有过路人。
昏过去的苏昌被人架上马车。
等他再醒来时,眼前又被蒙上了布条,四肢被捆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苏昌在心里哀嚎一声。
而后,他听到了一人问话声。
依旧是前回听过的声音。
“从铺子里随便收拾了银钱,苏昌,你想跑哪儿去?”
问话的自然是徐简。
旁出进展不多,他便把主意打到了苏昌头上。
苏昌这个古月人,与苏议关系不错。
李渡走到这一步,表面看起来,手头上能用的牌已经没有了,但暗处还有一个苏议。
徐简自是要从苏昌这里打听打听。
“苏议让你跑的?”徐简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和苏议做买卖的是谁吗?那你今日跑什么?”
苏昌一肚子苦水,在回答之前,先讨了句话:“您今日对杀我有兴趣吗?”
徐简哼笑一声:“还是没兴趣。”
“那就好、那就好。”苏昌松了一口气。
上回被绑来问话,他至今不晓得对方身份,回去后也后怕不已。
万幸的是这绑匪很讲信誉,说没兴趣就没兴趣,日子久了,苏昌慢慢也就放下心来。
“我原先的确不晓得,”苏昌知道跟此人讨命要讲诚意,干脆一股脑儿都交代了,“就是前两天,那厢有一封急书让我千里加急送给苏议。
我本就是中间做个联络的活,没有多想就送出去了。
结果今天,城里忽然出事,晋王府被围了,下午衙门又满大街贴告示,我就品出味来了。
与苏议做买卖的人,看来是栽了。
说真心话,我只是个商人,我对苏议那些事情既不清楚、也不感兴趣,我就想好好做我的生意。
这一年多我经营自己的铺子,不说发大财,也赚了些银钱,我想着再加把劲、年末能把家里人都接过来一道生活,我是真不愿意掺和了。
所以我一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被您给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