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以前一直是一枚好用的棋子,或是在李渡手中,或是在她与徐简手中,也正是因此,不能长长久久地用下去。
他太不稳定了。
会被别人当刀子使,很多时候、他自己异想天开,也会弄出许多错事来。
但今日,李邵突然开窍一般,没有立刻被苏昌的话术哄骗住,对林云嫣而言也不是好事。
她需要李邵做诱饵,需要李邵配合。
林云嫣沉思一阵。
看来,除了苏议的诚意之外,她这儿也得再推李邵一把。
齐头并进。
之后两日,李邵都没有在潜府再见到那个叫苏昌的人。
虽未等到苏议的新消息,但李邵对苏昌很是好奇,他需要确认对方的身份、经历,以此判断是否可信,只是,他现在很难有个得力助手。
既要瞒着父皇与其他人,李邵无法将这些事情交给高公公。
他倒是可以亲自去一趟鸿胪寺,翻看前一回接待使节团的文书,却也担心会如苏昌说的那样、打草惊蛇。
这让李邵不由想起徐简来。
在抓捕李渡、以及复起之事上,徐简与他目的相同。
徐简出面私下调查事情,门道比他更多。
是了。
徐简不在,但他留了个亲随在京城,还有宁安。
站在金銮殿上,李邵正琢磨着今日晚些时候问宁安借个人手,却突然注意到、诚意伯似是悄悄瞥了他好几眼。
下朝后,诚意伯快步走出大殿,却是往御书房去了。
李邵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约约品出些不妙来。
不行,他也要去见父皇!
李邵到了御书房外。
曹公公从里头出来,与他恭谨行礼:“诚意伯有事与圣上禀告,圣上让殿下稍候。”
李邵越发讶异了。
里头说了什么,竟然是他不能听的?
心急如焚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才等到诚意伯从里头出来。
李邵跟着曹公公进去,一面行礼,一面忙问:“父皇,诚意伯禀了什么要紧事?”
圣上揉了揉眉心,面上透出几分疲惫:“一堆琐事。”
李邵显然不信。
圣上见他神色疑惑,略一思量,道:“说你母后的事,外面多多少少有些传言。”
李邵的呼吸一凝。
宁安识破了内情,没有让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但先前姑母提起来的时候,李邵也就清楚,这阵风迟早会呼啸起来。
诚意伯是宁安的父亲,自是不会在此事上兴风作浪,也因着事先清楚、格外关注,一有风吹草动便感知到了。
知道,却无法阻止流言。
一旦流言蜚语兴盛,母后名声受损,他李邵也要跟着万劫不复!
不行!
绝对不能走到那一步!
是了,他需要有功绩,他要有荣光,在一片道贺与封赏中,哪个不长眼的站出来扯什么“疯不疯”,这不是触父皇霉头吗?
从御书房出来,李邵深吸了一口气,拿定了主意。
心急之下,李邵没有等到傍晚下衙,而是在午间休憩时就到访了辅国公府。
林云嫣到花厅,面露意外之色:“殿下怎么来了?”
“有事要麻烦你,”高公公被留在偏厅吃茶,李邵直言道,“古月使节团里有一个叫苏昌的,你知不知道?”
林云嫣神态自若,摇了摇头。
“他说他是苏议的人,”李邵道,“参辰在府里吧?你让他替我把那苏昌挖出来,我要见他!对了,不要让别人知晓,就安排在潜府里,我在主院用晚膳,只我一人,高公公不会跟着。”
“这……”林云嫣故意皱起眉头,面露难色,“殿下要瞒着高公公?不妥当吧?”
“你都参与其中了,还怕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李邵反问,“你只管照着办,参辰把那苏昌找来,就在边上站着,我和苏昌说什么、做什么,参辰一清二楚。若是危险之事,你到时候只管去慈宁宫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