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背影越行越远,参辰摇了摇头。
本以为李元发只会跟着,他就这么把人带去六果胡同,没想到,这人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一个上午,李元发就把六果胡同的事儿摸透了。
这可真是,目瞪口呆、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原来,这里住着四老爷的外室,还有个五岁的儿子……
整理了思路,李元发拍开了宅门。
开门婆子见来人陌生,警惕地看着他。
“妈妈,”李元发行了一礼,“我来寻四老爷。”
朱骋就在屋子里,闻声出来,指着李元发低声骂道:“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不是,你不是在牢里待着吗?你怎么出来的?”
李元发进了院子,关上大门。
而后,搓了搓手,他道:“衙门放我出来的,我就是一个偷儿,偷到了点倒霉东西罢了。不过,四老爷,您就不厚道了,怎么能让我们去偷**呢!我若是在衙门里说错几句话,我这脑袋……”
啪、啪两声,李元发歪着头,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拍了两下。
朱骋的脸色难看极了:“所以你就把我供出来了?你也不想想,把我拉下水,你有什么好处?”
“那是我糊涂了,我出来前已经改了口,说了跟您没关系,”李元发认错认得直接,提要求也很直接,“衙门里信我这一套,暂且放我出来,但我每天还得去衙门去露面,您说说这么下去,我还怎么赚钱做生意?
老爷,我李元发是为了替您办事儿才落得这般田地,您总得给我解决解决吧。
要么您让衙门别盯着我了,要么您再补点……
生活不易,老爷,您也不希望这里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是吧?”
朱骋没说话。
前一种,他自己就向衙门招了和李元发认识,后一种……
金砖都没影了,他还要再给李元发银钱?
凭什么!
“金砖呢?”他问,“你把金砖弄哪里去了?”
李元发莫名其妙道:“哪里有金砖,挖出来就是两箱要命玩意儿!老爷哪里得来的消息,准是被人骗了!”
屋门后,偷听的王娘子怒不可遏。
“老爷!”她抬步出来,“我看就是他掉包了!
我之前跟您说,您还不敢信,说他不敢拿**掉包,会掉脑袋。
可你看看,他现在好好站在这儿,没断手、没断脚的,顺天府根本没拿他怎么样。
肯定是他和那高安串通,要吞了金砖,又给顺天府塞了大把好处……哎呦!”
李元发正正经经当了一天监下囚,他这么个苦主、被这婆娘说唱戏,他哪里忍得了?
提着自己又发酸又发臭的袖子口,李元发就往王娘子脸上凑:“闻闻、你闻闻!串通个屁!”
王娘子哪里见着过李元发这等浑人?
被这一通臭气熏得头晕眼花,连声尖叫着往朱骋身后躲去:“他私吞了,一定是!”
朱骋被两人缠在中间,也受不得李元发那一身臭味,抬手推了李元发一把……
咚!
人直直仰躺在了地上。
鲜血从李元发的脑袋下渗出来,很快,染红了一片地砖。
意外太过突然,朱骋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王娘子也被这状况弄懵了,等回过神来,她拿脚尖踢了踢。
李元发一动也不动。
婆子壮着胆子过来,蹲下身探了探,李元发的鼻尖没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