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慎哎呦一声,揉了揉肩膀,扯着筋了。
简单收拾好,单慎急急裹了蓑衣,带着人手出发。
“你们跟人,还能让人被害了?”
“仵作已经赶过去了吗?”
“确定是六果胡同那家人动的手?围起来了吗?”
“那家什么来头,李元发找他干什么去的?”
单慎边走边问,迈出衙门,他稍稍顿了顿脚步。
是不是得把泥菩萨请来?
辅国公来坐镇,看着有模有样的,案子发生变故,不知会一声,恐是不大好。
可毕竟是半夜,又下着大雨……
一衙役答道:“还不晓得那家住得谁,李元发早上出了衙门后,寻了国公爷的亲随说了几句,之后就去了六果胡同,一直待在里头,直到被一辆马车运出来……”
听到这儿,单慎也就顾不上雨和夜,让去辅国公府请人。
徐简赶到胡同时,已经将近三更了。
仵作做好了最基本的勘察,又因大雨误事,让人先把李元发运回衙门里。
单慎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
“雨水一冲,证据少了很多,”单慎与徐简道,“车辙子都冲没了。”
徐简垂着眼,淡淡道:“好歹还有人证,衙役亲眼见到李元发进了那宅子,又一辆马车出现在这里。”
单慎压着声,问道:“我听说他今日找国公爷的亲随问了事儿?”
“是我交代的,”徐简答得很坦然,“我们要拿李元发钓鱼,偏他又找不到朱骋,我恰好知道,他来问了就告诉他了。没想到,把他指到了死路上。”
单慎干巴巴笑了两声。
道理上,国公爷这么做也没错。
再者,谁也预料不到李元发会死。
他们放李元发出去,本就是为了朱骋……
等等?
单慎的脸绷住了。
木着脸,他问徐简道:“您的意思是,那宅子里的是朱四老爷?”
“单大人还不知道?”徐简反问完,又补了一句,“我在六果胡同外远远看到过他,他似是对那一带挺熟悉,就让他去碰碰运气……”
单慎听明白了。
李元发的运气差得可怕。
“这事儿吧……”单慎斟酌着,压着声儿与徐简道,“把人放出衙门,肯定不合适,没出事还好,偏就出事了……”
单慎叹了一声,他的运气也不怎么样。
“倘若宅子里真的是朱四老爷,还得国公爷亲自去一趟。”单慎道。
徐简微微颔首:“应当的,圣上让我来顺天府,原也就是为了这一桩。”
“这就一道走吧,”单慎抹了把脸上的水气,“这么大的雨,也就是我们的人跟着,要不然,他得在这儿淋着雨到天明了。”
徐简撑着伞,走得不紧不慢。
李元发的遇害,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忽如其来地、打乱了原先的很多想法。
但是,吹着这湿漉漉的风,又觉得并不那么使他意外。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改变的。
还是有一些,必然会发生的、注定的事,哪怕是改了一种方式。
这是他早先就知道的了。
林云嫣说过,那年陈桂孤零零地死在了巷子里。
偏僻巷子,夜深人静,无人知道陈桂发生了什么。
即便后来听说了老实巷藏金,听说了陈桂死前曾因此去向李元发、席东家讨要金砖,也无法证实他死于谋害而非意外。
这么一比,李元发幸运一些。
他没有孤零零躺到天亮,跟着他的衙役能证明,他是被人害了抛在了这里。
徐徐吐了一口气,右脚尖点地,徐简稍稍活动了一下右腿。
缓解了些许不舒服,他跟上单慎,往六果胡同去。
我这周尽量努力一下,把欠的加更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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