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倒不是怕输了,只是大姑病了、不对,是被那人害了八年了,证据够吗?
会不会衙门里断着断着,就成了我们诬告了呀?”
“对对对。”于三舅附和着。
不能不告,但怎么也得添几分底气。
郡主鼓动着阿绽上衙门,那郡主必须多给他们于家出主意。
林云嫣哪里能看不出他们的想法?
“我原也说了,既然是慈宁宫出面了,顺天府怎么也得查到底,”林云嫣道,“舅娘与其问我,不如上衙门问问?”
一颗软钉子迎面而来,二舅娘讪讪。
林云嫣上前一步,扶着她往正屋去:“衙门那儿大抵是不会把话说满,但舅娘想想,朱绽的父亲若真就是简单的意外害死了个不相干的人,以他英国公府的能耐,能让他在衙门里关着?
顺天府手里肯定还有别的证据,只等着一桩一桩收拢来,最后好判了。
我说句真心话,没今儿毒害之事,衙门那里也能判他一个狠的,有没有你们于家差别不大。
可对于家来说,这告没告,差别大了去了,是吧?”
二舅娘的喉头滚了滚。
她没全然理顺思路,只是顺着林云嫣的话,木然点头,嘴上附和着“是、是的”。
于三舅按了按眉心。
郡主真是,先让嘴大的婆娘将一军,又亲自给软钉子,最后还要再给个不甜的枣……
偏他们没一点儿办法。
只能吃着将军,又吞了软钉子,最后嚼着枣儿说真香。
不香不行啊。
不香就得被枣核磕着牙了!
主屋里,于母与朱绽见他们回来,抬头看了过来。
于二舅没有耿到底,反正已经吃瘪了,倒不如吃相好看些。
“母亲,阿绽,”他挤出了个笑容,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严肃又悲痛,便立刻抿住了唇,阴沉了些,“我们商量过了,不管是不是姐夫下的毒,但他们英国公府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们也不会吵吵闹闹那一套,我这就去写了状纸,和三弟送去顺天府。
衙门会给大姐一个公道!”
朱绽眨巴眨巴眼睛。
她本以为,还得再逼一逼才能有个好结果,没想到,舅舅的态度如调转马头一般,别说她不适应,舅舅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没适应。
“您……”朱绽迟疑着。
林云嫣冲她努了努嘴。
朱绽醒过神来,见好就收:“我替我母亲谢谢舅舅、舅娘们了。”
“哪里的话,我们自家人呐,”于二舅总算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情,冲于母道,“您也别担心,我们是不懂衙门断案,但递个状纸总不会出差池。”
于母点了点头。
儿子的转变必定与那位在府外说道故事的嬷嬷有关。
他们既然还怕人说,要这份脸,那就不会破罐子破摔,以后她要接阿绽来,他们也会为了这份脸面、起码表面上不会亏待阿绽。
当着于母的面,两位舅舅磨墨起草状书,几次修改后,终成文章。
舅娘安排了马车,舅舅们往顺天府去。
朱绽也跟着去,依旧坐了林云嫣的车驾。
汪嬷嬷在婆子们的依依不舍中也上了车,还有人不住叮嘱着“衙门里有什么进展也给我们带个消息”。
从帘子里往外看,朱绽忽然觉得,这些爱管闲事儿的嬷嬷们也很亲切。
“汪嬷嬷是怎么让舅舅他们改了念头的?”待坐定了,朱绽问道。
汪嬷嬷看了林云嫣一眼。
林云嫣微微颔首,朱绽现在就需要听些提振心情的乐子。
汪嬷嬷便把状况、尤其是于家人出来时的状况,仔仔细细与朱绽说了。
朱绽听笑了。
一面笑,一面想,原来那戏台子拆了之后,还得再搭自己的。
想唱什么,自个儿就上去唱,唱到激烈处,还能拉上被拆了戏台子的人。
就得让他们上来、照自己想要的继续唱。
等下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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