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还不上,怕要债的人去家里闹,更怕家里知道我赌博,就想赶紧找人借。但不能找周围人借,我就想到了清源表叔公家。”
“我们平时不来往,都是因为上个月我替人拉货到清源,发现他女儿,也就是黄小娥回来了。”
“早年听说她去港岛打工,嫁了个生意人,现在回来,是因为离婚了。我看她穿戴很讲究,知道她有钱,就厚着脸皮向她借。”
“她说自己离婚了,也没钱了,只能借我一万,我说远远不够,她说看在亲戚的份上,给我指一条道,就看我敢不敢走。”
“我听她说完,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了,虽然她一直说生意是她的朋友的,她只是牵线搭桥。”
“我知道这是犯罪,可——”黄盛永猛然抬头,眼睛通红,声嘶力竭吼叫起来:“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都说钱是赚不完的,别太拼命,可我拼了命也赚不到钱——”
毫无预兆,黄盛永突然极度暴躁,身体不住抖动,老邱和里面的同事第一时间上前控制局面,肖介见状也立即进去支援。
言岑的第一反应也是进去帮忙,却没在意自己已经到了玻璃跟前,一抬头撞上去,发出一声闷响,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慌什么?”
江峻州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身后响起,言岑的心又猛得一跳。
她转头,发现江峻州双手插在裤兜里笔直地站着,看她的目光有挑剔的意味。
“心理素质不过关。”江峻州扔下这句话便上前拿起内线话筒,让老邱暂停审讯,把黄盛永送去医务室。
“那个江队,我不是慌了。”言岑觉得江峻州对自己有误解,或者说对她的第一次评价不认同。
江峻州听在耳里,看着嫌疑人离开后,才开口:“你的解释最好有说服力,不然在我看来就是狡辩。”
言岑一愣,被他的犀利言语震住,不过她心生坦荡,也就底气十足。
“我就是有点着急了。”她解释道:“因为我认为黄盛永或许患有躁郁症,狂躁发作时如果不制止会发生意外。”
“躁郁症?”江峻州掀起眼皮,“你有依据吗?”
言岑说有,“躁郁症就是时而抑郁时而狂躁,这在黄盛永身上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但确诊躁郁症并不能单单只看临床表现,必须要有致病主要因素。因为从犯罪心理角度上考虑,有些人是表演型人格。”
“黄盛永虽然心思缜密,但没有‘表演’能力。” 江峻州抬眼看她,“你找到致病因素了?”
言岑点头,“我昨晚研究过黄盛永的资料档案,结合他刚刚的口供,认为他是一个内心极度自卑的人,其根源,我推测,在于他童年时期对父母离婚原因的理解偏差。”
“什么偏差?”
“黄盛永母亲离婚不到半年就再嫁给一个建材厂的厂长,很容易让黄盛永觉得母亲是因为父亲没钱才离婚的,以至于成年后的黄盛永对钱的敏感达到病态程度,也由此因为自己经济条件一般而非常自卑。他是把钱当作了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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