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骑兵们自觉的聚集到附近的各部首领身边,然后用他们的生命保护着各部首领从燕军的空虚处杀出重围,远离了战场,也远离了他们敬爱的国王。
拓跋宝璋则指挥被围困在内部的拓跋部主力向燕军发起了新一轮猛烈的冲击,最大限度的吸引了更多燕军的兵力,以减轻那些正在分散突围的各部族长压力,帮助更多的部族首领逃出生天。
在这样几次来回的拼死厮杀后,燕军的阵型确实出现了多处漏洞,不仅大批的各部族长也得以成功逃出,甚至对拓跋宝璋所率领的那支拓跋部主力骑兵的围困都出现了破绽。
“陛下,臣无能,让您亲临险境,又没能全歼夜兰各部首领。”孙如海来到燕凌云身前惭愧地说道。
“此战朕都看在眼里,你已经尽力了,是咱们都小瞧了拓跋宝璋,小瞧了拓跋骑兵的战斗意志,也小瞧了夜兰骑兵的战斗力,难怪他们能够在大燕的卧榻之侧存在一千余年。
现在我们的防线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薄弱环节,以拓跋宝璋老道的经验,他很快就会发现这些薄弱环节并全力突围。
跑掉一些小部族的首领不算什么,没了三大部,这些小部族掀不起什么大浪。但咱们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跑拓跋宝璋,不然之前这整个谋划就等于失败了!”燕凌云冷静地说道。
“是,陛下放心,臣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不会放跑拓跋宝璋!”孙如海立即说道。
“拓跋宝璋的性命,朕要,你的性命,朕也要!”燕凌云说道
“是!臣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孙如海大声说完,便带着部队向拓跋宝璋所在的方向猛扑了过去。
孙如海知道燕凌云的意图,为了今日这一战,燕凌云与季先已经筹划了多年,而此战的核心目标就是消灭夜兰三大部的首领,尤其是拓跋宝璋。
只要没了拓跋宝璋,夜兰人就将成为一盘散沙,失去领导的中小部族只能被大燕骑兵各个击破。而若是拓跋宝璋跑了出去,那么就算他失去了全部拓跋骑兵,但只要登高一呼,凭借他的威望,夜兰各部仍旧会团结在他的周围,形成足以抵挡住燕国大军的力量。
孙如海指挥部队不再去追杀那些已经突围出去的中小部族首领,而是集中兵力去围攻拓跋宝璋。
这个年轻气盛的将领彻底收起了之前对拓跋宝璋的轻视,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耐着性子指挥部队不断加厚包围圈,将拓跋部的骑兵从尾部和侧翼开始,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割,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掉。
如此一来,拓跋宝璋可以指挥的力量越来越少,冲击力也就越来越弱,突围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作为一个沙场老将,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快要到了。
“拓跋部的勇士们,今日,我们陷入重围,已是必死之局,但千百年来,我们拓跋部的男人,只有马革裹尸,没有屈膝投降!
今天,我们用鲜血祭奠夜兰草原,明天,无数的夜兰勇士会以我们为旗帜,在水神的指引下,杀回这里,为我们复仇!拓跋部的男人们,告诉孤王,你们怕死吗!”拓跋宝璋向身边最后的骑兵们大声喊道。
“不怕!追随兀卒,血祭草原,马革裹尸!”拓跋骑兵们疯狂地嘶喊道。
“好!不愧是拓跋部的男人!跟随孤王,杀!”拓跋宝璋也状若疯狂地挥刀冲向了燕军。
这些拓跋部的骑兵已经被激起了最后的血性,不再有丝毫的贪求生存,而是不顾一切地杀向燕军,疯狂地去厮杀。
骑兵们用刀砍,用脚踹,甚至是用牙咬,他们的信念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尽可能多的敌人首级。
就在拓跋宝璋率部发起最后的冲锋时,拓跋卓浩与慕容雪带着百余名骑兵终于赶到了战场外围。
“怎么会这样,哪来这么多的燕国骑兵!”
拓跋卓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片尸横遍野的草地和远处杀声震天的战场。
“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燕国人果然趁着这个机会大举入侵了!阿爸彻底成了夜兰的罪人,百身莫赎啊!”慕容雪痛苦地说道。
“不好,那是父王的王旗!父王被围困在那里了!”
拓跋卓浩远远看到了代表拓跋宝璋的夜兰王旗,在燕国骑兵的重重包围中,那面醒目的夜兰王旗。
“卓浩哥,你现在要冷静,跟着我们的只有一百多人,而且都是疲惫不堪,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慕容雪拉住拓跋卓浩的手焦急地说道。
“雪妹,你看到了吗,水月城的城头上,我夜兰王国的狼王旗已经不在了,换上的是燕国的翼龙浴火旗!
自从我夜兰立国,一千多年来,水月城从未落到过外人手中,无论是慕容家为王还是赫连家为王,水月城一直都飘扬着我们夜兰的狼王旗!
可如今,这座王城在我们拓跋家的手中丢了,而我的父王也被燕国骑兵重重围困着,只要我拓跋部还有一个男人,就不会忍受如此耻辱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