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一旁,一间简单的茶舍正在营业,茶招子上写着:“两头是路,吃一碗各奔东西。”
此时茶舍生意冷清,茶老板正脚搭桌上,一边摇着椅子一边用抹布扇着风。
见有人进来,赶忙起身用抹布抹抹桌子道:“客观吃茶?”
言灵眯眯一笑,点头应是。老板将抹布搭肩膀上,提着茶壶便走了过来,摆出个茶碗,添上茶,就又回旁边去了。
茶碗有些简陋,碗底茶垢不少,言灵并不管那么多,端起喝了一大口,赞一声:“好茶!”
老板一听得意了,回道:“是吧!这可是春共山顶的极品毛尖,都是从村户家直接订购的,茶叶个个饱满,茶香浓郁。您来我这喝茶呀,不亏!”
言灵听老板吹嘘想笑,她道:“哦?老板你是亲自去督促的吗?竟能知晓的这么清楚。”
老板被言灵这么一堵,有些讪讪,梗着脖子道:“这茶我都喝几十年了,自然能清楚了!”
言灵不再说什么,半晌,她忽然出声问老板:“老板,你平日里生意都像今日这般冷清吗?”
“嗨,你这话说的,晦气!这日头越来越毒,按说我这茶舍也不该如此冷清的,还不是前段时间春共山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些人都怕,不敢停留。你没看见他们赶路都匆匆忙忙嘛?”
言灵挑眉,问:“老板给我讲讲呗,发生了什么怪事?”
一说要讲故事,老板顿时眉飞色舞,他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跟言灵描绘当时的事情。
“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时候周围城镇村庄就时不时有人失踪,后来有几个村民结伴去春共山采茶,结果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不仅如此,活着的这个人甚至精神失常,口中直“呢喃着树吃人了”,问他别的他也不知道说。这件事传出后,引来了一些修者,也是皆是有去无回。也不知怎么的,传出春共山有树妖,能吸食活人血肉,所以这些人都不大敢在这里多做停留,生怕也被抓走吃掉。”
“那你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能怕死?”老板一脸淡然,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言灵话风一转,手中鞭子化出便袭向茶老板,将它脖子狠狠缠住。
却见茶老板仿佛感觉不到一般,面色也未见变化。他桀桀一笑,表情带着几分扭曲。“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我觉得我的装扮已经很到位了。”
言灵嗤一声,“你演的确实很不错,若是一个普通人或者修为一般的修者也就被你骗过去了,很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愿闻其详!”
“很简单,虽然你屏蔽了你身上的妖气,却还有三处破绽。第一,就是你的指甲,正常人指甲通常都是健康的粉白色,你的指甲却是灰青色;第二,你的眼睛,凡人的五六十岁已经是他们接近一生的岁月了,他们的眼神是透露出一种沧桑与睿智,而你的却是透着狡诈,奸滑,完全与一个经岁月洗涤过的老者不符,第三嘛,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始终不是人嘛,自然是不知道这人啊,年龄越大的其实越怕死!像你们拥有漫长寿命的妖类,现在是体会不到的。”
“茶老板”一脸不服气,狡辩道:“我的指甲有可能是我得了病,我眼神这样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商人呢,你要知道商人本就精于算计,最后这个嘛,可能是我不想活了!”
言灵笑了,她道:“我开始确实不能确定,但是你说了树妖,便让我想起一种植物——苦心藤,可以说它是树也可以说它是藤,主干一米高,其上没有枝丫,全是藤条,每一根都能长十几米长,它们体表纯青色。你虽然能控制妖类不伤害这具躯体,却也挡不住你本体对他的侵染,外表虽完好无损看不出破绽,但指甲这里你却忽视了,不出所料,你的脚趾甲也是这个颜色吧。再来,商人市侩是事实,但是我看了这个茶舍,从里到外只透露出一个信息,简陋。若是真这般精于算计,你不会出现在这里。同样的,你的眼神也告诉了我,你不会是那种不想活了的人。而且,谁告诉你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茶老板”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等着下文,他实在想不通她还有什么发现,更想不通为什么到现在……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茶老板”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音言灵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