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醒来的时候,床帐里还是黑的。她伸出手把床帐掀开一条缝,刚看见窗纸上透出的一片微白,手臂上就感觉到一阵凉风,连忙缩了回来。到底是入秋了,虽然到了正午还热腾腾的,早晚的风却是凉了,难怪昨晚母亲回房的时候咳嗽了几声。
想到母亲咳嗽,顾嫣然再也睡不着了,一翻身坐起来,自己从床头拿过衣裳穿起来,等外屋的奶娘杨妈妈听见动静过来,她已经穿好一半了。
“姑娘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杨妈妈笑着挂起帐子,把旁边的灯罩打开,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可是惦记着今儿要请客人来玩,睡不着了?”
顾嫣然抿嘴一笑,张开手让奶娘系裙子:“妈妈一会儿让人去灶上说一声,今儿起该把母亲的药熬上了,昨晚我听见母亲咳嗽了一声,秦太医说过的,一有凉意就该把药吃起来。”
大丫鬟写意端着面水和帕子进来,笑道:“姑娘真是孝顺,一会儿奴婢就去灶上盯着。奴婢瞧着,自打用了秦太医的药,太太身子好多了呢。”
杨妈妈也点头称是:“往常就是夏日里,下过了雨太太也要咳几声,今年春天吃了药,整个夏天都没什么动静呢。往常在京里从没听说过秦太医的名号,想不到竟有这样好医术。”
顾嫣然用青盐擦了牙,又漱了口,听杨妈妈这样说便笑道:“京里太医院不知有多少太医,能出头的也不过几人罢了,未必就都是看着医术。何况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秦太医别的上头可能不显,但治体虚嗽喘却是拿手的,也是娘有福气,遇对了大夫。”
杨妈妈听了这话,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听听我们姑娘,这一套一套的,句句都有道理,可见是长大了。”
写意在旁笑道:“依奴婢看,还是姑娘的孝心虔,才感动了老天爷,送了个秦太医来呢。不然秦太医在京里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告老还乡了呢。”
顾嫣然知道她是凑趣,便笑了笑撵她:“姐姐快去灶上叫人熬药吧。孝顺母亲是我本分,叫姐姐说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写意捂了嘴笑,收拾了东西快手快脚出去了。这里顾嫣然坐到妆台前头,杨妈妈替她仔细梳了头,又挑出一根虫草头的累丝金簪插上,满心欢喜地看了又看道:“这日子真是一眨眼的事儿,姑娘刚下生的时候,才这么大一点儿的肉团团,如今眼瞅着就是大姑娘了,这簪子戴着真好看。”
“妈妈——”顾嫣然脸上一红,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跳下凳子,“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杨妈妈自然没有错过自己姑娘脸上的红晕,不由笑得更深,果然姑娘是大了,都知道害羞了呢。
顾家的宅子是官邸,顾家老爷顾运则如今不过是个从五品的知州,这宅子自然也不会大了,顾嫣然出了自己房门没几步,就到了顾太太孟素蓉的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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