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齐王妃对这个小叔子真是十分了解。寿王坐着马车还没到宫门口呢,就把身边的贴身小中人叫过来:“顾家姑娘许的,是不是之前被平南侯撵到西北去的那个庶子?叫什么来着?”
“是。”小中人赔着笑,“是叫周鸿。”
“一个庶子也敢跟本王抢人!”寿王一肚子的不高兴。这些日子太后养病,正月十五的花灯没放,二月二不能出宫踏青,三月三不能去河边上看游女,早憋得寿王受不住了。才能出来,就听说了顾嫣然定亲的事儿,怎教他不满腹火气。
“王爷——”小中人不敢说,可又不能不说,“周二公子如今过继到周家长房了,不是庶子了。”从二房庶子摇身一变成了长房嗣子,如今知道的人,谁不说平南侯夫人仁厚?毕竟就是周鸿害得兄长坠马身亡,如今还有这样的大造化,还不都托赖了平南侯夫人的福?
“什么?过继了?”寿王还真不知道。
“已经是定下此事了,只是周二公子还没回到京城,这过继的大礼尚未举行。”
“还没回到京城?”寿王摸着下巴,心里冒了点坏水儿,冲着小中人点点头,“附耳过来,去给本王打听打听,端午节顾家……”
小中人听得脸皱得像苦瓜:“王爷,这,这不妥啊……”
“叫你去你就去!”寿王抬脚给他当胸来了一下,“你若是办不成事,本王就让母妃换一个人来就是!”
小中人的脸顿时煞白,硬生生挨了寿王一脚:“奴婢这就去……”
因为太后醒了过来,京城里长达数月的沉寂之后,端午节总算可以热闹热闹了。
“嫣儿,”孟素蓉走进女儿的屋子,“明日端午,城外御河上有赛龙舟,还要放生,出去瞧瞧可好?”
平南侯府的小定是三月中下的。中规中矩,既不算寒酸也不打眼。平南侯夫人未至,是充当媒人的柳太太来的,说起周鸿如今尚未返京,婚期一时还无法定下。
孟素蓉根本不想谈什么婚期,板着脸听完便道:“这也无妨。我女儿年纪还小,总要及笄之后再谈婚期。”冷冷淡淡把人送走了。
不管议不议定婚期,小定一放,这亲事就算定下了,孟素蓉再不情愿,也要开始给女儿置办嫁妆。本朝的规矩,姑娘家的嫁衣和盖头是要自己绣的,纵然贵为公主也得动动手。这嫁衣就是姑娘家针线水平的最好展示,若是绣得不好,会被亲戚笑话的,故而顾嫣然也开始关起门来绣嫁衣了。
时近端午,天气渐渐热起来,却是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在窗下支起绣架,火红的缎子上绣上五彩飞凤,银丝江牙,再有一个少女手拈金针飞针走线,实在算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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