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尘的肩膀不觉间塌了下来,心里那股子精神气一下子卸没了。
“可惜,他把纵火一事认下也没什么用,我们最终要查的是两湖的案子,你当纪大人当真是被贬去江陵?其实纪大人是奉命查案钦差,如今那边的证据收集完毕,而这边何总管已经招认了,两湖官员的孝敬都是通过鑫隆钱庄到京中官员手上,账目都已经理清,一切都明了了。”
“所以啊封公子,你现在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了吗?”陆昭南走到封逸尘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封逸尘拍的瘫坐在审讯椅上。
“封公子啊,现在该考虑考虑后路了,不管你招不招,张碧涵的死于你手,证据确凿,且鑫隆钱庄牵涉进两湖案,甚至还有可能牵涉进谋逆案,你身为鑫隆钱庄的东家都难辞其咎,我这人心善,总想着拉人一把,所以我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愿意,或许可以免你封家九族逃过一死,不然的话,九族跟着你共赴黄泉,我给你一盏茶时间,好好想想。”说罢,陆昭南坐回位置上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封逸尘内心兵荒马乱,他很清楚这位陆大人能说出这些内情,便不是在诈他。萧潜有心查账目的话,即便何总管不说,他们花些时间也能查出来。
突然想到封家太爷曾评价他,自以为是难堪大用。
他不服气,他怎就不如人了?
而后他跟随鑫隆钱庄前任主事来京,机缘巧合入了阁主的眼,也就是信阳公主。在背后扶持鑫隆钱庄,让鑫隆钱庄在短短几年内一跃成为大盛第一钱庄的便是信阳公主。
在信阳公主的帮衬下,他成了鑫隆钱庄的主事,大东家。
虽然这权力来的不够正当,但他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了不是吗?
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点心机头脑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总以为是黄雀,殊不知他才是那只螳螂。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死路,不论他招不招,都是死路,他已经必死无疑。
只是……
封逸尘看向神态悠闲的陆昭南:“你说的话算数?”
陆昭南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那就得看你怎么招,我要的是立功而不仅仅是认罪。”
“我这茶还没喝完,你可以再想想。”
封逸尘深吸一口气:“不必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陆昭南笑道:“我最欣赏识时务的聪明人。”
萧潜靠在椅子上打了个盹,陆昭南笑眯眯地进来了。
“嗨,萧潜,快醒醒。”
“不是让你去审封逸尘吗?来吵我作甚?”萧潜掀了掀眼皮又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审完啦!我还以为是根难啃的骨头,谁知我不过是跟他剖析了一番利害,他就招了,真没意思。”
萧潜的瞌睡虫一下全跑了,霍然起身:“招了?”
陆昭南挑着眉梢,眼底暗藏几分得意,递上卷宗:“你自己看。”
萧潜拿过卷宗翻看,惊喜不已:“陆昭南,你距离大盛第一审讯高手又进了一步,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