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松年转眼望着泪流满面的周文新,用同情的语气对他说:“你也不用流泪。
你儿子被杀,对你而言是仇,对我们警方而言是恶性案件,我们警方自然不会放过凶手的。
这个你放心,一会儿,你的仇家也将进来陪着你们了。”
程瑜听丁松年如此讲,这才知道丁松年用渔网,不仅是为了双方不致发生伤亡,更重要的,是为了不惊动郭明仁一帮人。
想到丁松年用一张渔网,就可以收拾两帮人马,程瑜不由钦佩地朝丁松年微微点着头,说:“丁警官真是高,我无话可说。”
刘先驾车在城关兜了一圈,抬腕看了看表,见设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驾车径往后浦港码头而去。
十来分钟时间,刘先便到达后浦港码头了。
扮作码头工作人员的刑警,因不认识刘先,便上前以码头工作人员的语气问刘先:“你好!请问你要买什么?”
丁松年早已接到报告,正在办公室窗帘边观察着,见是刘先按约定时间到达了,便掀开窗帘的边角,对扮作码头工作人员的刑警说:“请刘队长上来。”
刑警闻言对刘先笑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先对刑警点点头,轻声说:“辛苦了!我代表乐县公安局的全体刑警队员,谢谢你们!”
正说话间,又有一辆警车驶进来停在刘先身边。
原来是邢学斌脱身后,也按约定的时间赶来了。
身边的刑警看了看邢学斌,望着刘先,在等待刘先的意见。
刘先见状,笑着说:“他是乐县公安局局长,我们原来的刑警队长。”
刑警们点下头便四下走开了,装着正在工作的码头人员,继续监视着外面的情况。
刘先与邢学斌相视一笑,转身往楼上走去,丁松年在楼梯口迎接他们。
丁松年陪着他们到办公室里,看了看三十多个全蹲着的黑帮分子后,领着来到耿龙所在的办公室。
见到耿龙,邢学斌急忙上前握手,笑着说:“耿营长好!谢谢耿营长的帮助。”
刘先也冲着耿龙开心地笑着说:“真的非常感谢!”
四人围坐在办公桌旁,议论着即将到来的郭明仁一伙人的情况。
刘先一脸严肃地说:“刚刚接到报告,周文新的老婆被郭明仁一伙人开枪打死了。
目前的情况,郭明仁正带人离开前浦村他家的老宅子往后浦港码头这边赶。
估计再过几分钟时间,郭明仁他们就会到达这里。
我觉得有一个情况我们必须心中有数。
郭明仁与周文新最大的区别在于,周文新是一个文人,文人有着文人心慈的成分。
而郭明仁只是一个武夫,一个既鲁莽又敢作敢为的人。
当前,郭明仁政治上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鉴于程如高、蔡建华等人均已自杀,郭明仁完全有可能狗急跳墙,全然不顾手下杀手的生命安全,下令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我们必须防着郭明仁这一手!”
丁松年认真地说:“刘队长所说的可能性极高,我们的确不得不防着出现这样一种情况。
好,耿营长,刘队长,请你们各挑选两个神枪手到楼顶埋伏。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立即射杀郭明仁。
邢队长,我们备个高音喇叭,必要时将郭明仁的心态通过喇叭告诉那些杀手,以期在杀手们心中产生离心力,努力让郭明仁人成为孤家寡人。
到那时,一个郭明仁起不了太大的风浪。
我们立即分头准备去吧。”
在前屿村赴个空,郭明仁怒杀周文新老婆后,立即带着众杀手坐车赶回前浦村自己的老宅。
到家后,见老父亲痴痴傻傻地坐在厅堂边,见他回来也不言不语,只以绝望的目光痛惜地望着郭明仁。
郭明仁在外虽然冷酷无情,在家里不仅是个好老公,好老爸,更是一个好儿子,对老父亲非常的孝顺。
此时,郭明仁见老父亲这般异状,便将目光投向老父身边的老叔,轻声问:“叔叔,我老爸是怎么了?”
那老人叹了口气,喃喃而语:“你们刚离开没多久,就有许多坏仔冲到家里来,逼问你们去哪里了。
你爸他被吓坏了,他们便来问我。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只好告诉他们,你们可能去码头了。
他们听完就凶霸霸地都走了,还说要去码头找你们报仇。
明仁啊,你没事就好了。
能让人家一点就让一点吧,免得再惹来什么灾祸。”
郭明仁对老叔叔同样很仁慈,心中虽然对周文新一伙人残杀独生子郭清汀,恨得牙都快嘣断了,但在老叔面前还是频频点头,连声答应着说:“是,是。老叔,您就放心吧。
从此不会再发生什么灾祸了。
好了,老叔,我要到码头上去处理公务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再陪您老说话。”
郭明仁带着众杀手,开着小车直奔后浦港码头。
仗着众杀手训练有素,枪械又好,郭明仁在必死的心态下,竟然大咧咧地坐在第一辆小车里,带头冲向后浦港码头,找周文新等人报仇去了。
安排好楼顶的狙击手,邢学斌走下楼梯,来到耿龙所呆办公室的窗沿,凝神注视着前浦村前来方向的堤坝顶上。
远远的只见一溜小车,飞也似的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