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车夫在周围四下捡了些枯枝,开始生火,若岫本想帮忙,却被他勒令在一边坐着,只能动动嘴皮子。
“你,怎么称呼?之前听他们叫你小四,不过那好像是马车的编号。”既然共患难,还是有个称呼比较好,总不能一直喂来喂去的吧。
“子默。”车夫动作很娴熟,很快便生好了火。
“果然人如其名,”若岫凑到火前取暖,“我没带干粮。”
车夫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显,谁被山匪逼着跳崖还想着先揣上干粮啊。
“不知他们明天会不会来找我们?”若岫安静了一会儿,便又开始找话题。
这回连一眼都没给她,子默走过来,隔着衣服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凑到火前仔细的看,对比着自己那双血糊流烂的爪,子默的手显得更加修长白皙,透着篝火看起来竟像是隐隐泛着玉一般的色泽,若岫心里暗暗称奇,没想到那双漂亮的手竟异常灵巧,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便看见她手上的刺被一一挑了出来。
若岫手上一痛,哀哀地嚎出声,拼命想抽回手,却没想到他力道大得出奇,挣扎半天两只手纹丝不动,他面上淡淡的,口里却调侃道,“方才伸手去抓的气势哪儿去了?”
若岫回他一个无赖的笑,娇气的眼泪却涌了出来,“我那是一时情急,活命要紧。可是却忘了自己最是怕痛。”
“活命要紧,我看你撒泼那会儿却是嫌命太长。”
若岫被说中了心事,顿时不自在起来,子默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也不知他怎么摸索着掏出一个褐色袋子,若岫认出来那是他平日里用来喝水的水囊,也取出自己荷包里塞的棉花,他便拿着那棉花沾水替她擦试伤口。
“乐山年纪还小,若兰又怀有身孕,他们有自己的家,有担心和疼爱他们的人,他们活着有自己的意义,不该这么就死了。”若岫看着地面说道。
“你呢?无足轻重么。”子默声音很低,似乎有些叹息的味道。
“你不明白,”若岫摇了摇头,“我能活至今,已是上天厚待,就像是多出的福分,原本就不该得……”她心内一凛,不再说下去,兀自出了神。
她却想到很久以前不知什么地方读过一支“寄生草”: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如今的自己就像是寄居在陶若岫的躯壳之中,不知因何而来,不知为何而往,保不准何时便要随缘化去,自然是比之那两个人要无牵无挂。
“因为这样,才诸事无求么,无所谓生死,也不在乎乐山和乐水。”他并没有看她,象是在问,又像是在直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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