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的一干大臣都要请辞,皇帝却不紧张。
“钟将军不过是一事气急,众卿家不要在意。”他还维持着之前的坐姿,没有丝毫动容,多少年了,这些文官武官只要见一面就能互相掐起来。
每月十五的朝会这两帮人都要互骂一场,要不是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都能打一块儿去。
当然这些文官可不敢伸手,要是真的动手,全部加起来五十个文官都不够钟将军一个打的。
然而这钟将军不止能打,嘴上功夫也厉害,骂人那叫一个绝,曾经在殿上与一位大臣起了争执,愣是骂了半个时辰没重样,最后把这个大臣别籍异财的事都给搬出来了,大臣怒极气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来,昏死过去,被人抬回了府上。
自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朝中的大臣见了他都避着走,怕迟了也被骂个狗血喷头。
而后过了几年,这些文官又固态萌生,纯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类的,逮到武官的错处就揪住不放,还会挑重要却又不急的折子拦下来。
以往钟将军都不出面,这次却开口就骂,看样子是长年累月的积压让他想给这些文官逆着的毛顺过来了。
皇帝心想。
今日到午时都不一定能散朝了。
他这边想着,底下钟将军已经和众大臣骂起来了,其余的武官还时不时出来插一句,气的文官吹胡瞪眼。
一个官员反问,“递呈奏折的都是内侍,何来我等将奏折拦下来的理由。”
钟将军立刻说,“大人你也说了,递呈奏折的都是内侍,既然是内侍,怎敢故意拦下了哪个折子不让皇上批阅?定是有人指使。”
“你这是强词夺理!”另一个官员说道。
“你们才是强词夺理!”钟将军喝道,“奏折从送边境回京城,快马加鞭需三日两夜,守庆平关被破城门的刘将军于九日前送来战报,当日殿中谁当差,又是谁接了奏折负责送到皇上面前,把这些奴才一个一个的都揪出来,本将就不信查不出幕后黑手!”
“你们敢去查吗?你们敢吗?回答本将,当着皇上的面,说!说你们敢不敢!”他厉声问道,一字一顿,“你们当然不敢,因为你们心虚,你们这些人中就是有乱臣贼子,本将难道骂错了吗?”
大殿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龙椅上的皇帝终于抬了抬眼皮,哦,不,不只是抬了抬眼皮,而是微微勾了勾嘴角。
要知道飞龙国境内,一有那块儿干旱,田地涝,这些大臣就转过头来挤兑皇帝,说皇帝德行不加,不专心治理国政,所以上天生气,降下惩罚,所以皇帝就要去吃斋礼佛,去挑灯批阅积压下来的,都是些很久以前的奏折,所以皇帝连和后妃用个膳都不行。
偏偏这些大臣不能杀,要是杀了,就会落得个残暴的名声,失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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