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爷爷,我是自己来的,我爸妈半年前死于一场火灾,我实在活不下去,这才……”
可怜的孩子。
周倩救人的时候,不过才十几岁,那会她营养不良,一米三不到的个头,现在是长成大姑娘了。
老爷子瞅着这眉眼,不过就是白了点,眼睛大了点,但女大十八变。
“上次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愿意说,这回能告诉爷爷了吗?”
“季爷爷,我叫许禾柠。”
老爷子心疼得不行。“柠柠,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但身体明显撑不住。
季岫白冲许禾柠看了眼,“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好。”
她忐忑地候到外头去,她不确定她这样能不能过关。
也许,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来试探她。
从许禾柠顶替了别人身份的那日起,她就已经被放在了随时会被人拆穿,任人宰割的位置上。
爷孙俩在屋里说了好一会话,季岫白才出来。
廊檐间落着雨,季岫白的视线落到许禾柠身上。
他眼神跟方才相比,有了些许的变化。
“你先回房休息下,吃晚饭的时候会有人叫你。”
“好。”
管家带了个丫鬟来,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叫苏晓。
小淮园内有专属的电梯,苏晓带她去了五楼。
“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床头的座机按9,就能找到我。”
“嗯,谢谢。”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床上新铺的蚕丝被,被子好软,又薄,许禾柠起身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了。
她顶多也就在这借住一两晚,没必要把这么好的东西弄脏了。
这场雨就没停过,到了晚上,苏晓过来请她下楼用餐。
晚餐设在小淮园的一个偏厅内,许禾柠推门进去,见里面就只有季岫白在。
餐厅内摆了张高档的红木桌,虽然就两个人吃饭,但菜几乎装满一小桌。
“坐。”
季岫白示意她入座。
“季爷爷呢?”
“他身体不大好,在房间已经吃过了。”
许禾柠坐下来,一整套餐具齐全,佣人过来端了一碗水给她。
她正好有些渴了,倒过谢后,捧着碗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碗。
“噗嗤——”佣人没忍住笑了。
许禾柠不解地冲她看看。
“这是给你洗手的。”
“……”
许禾柠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抬起琉璃弹珠一般清澈的眸子看向佣人。
她笑起来嘴角带个梨涡,像是七月最甜嫩多汁的小梨子。“比我家的井水好喝多了,很干净,洗手多浪费呀。”
季岫白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纯粹就觉得这水挺好喝的一样。
“那把我的洗手水也给你喝。”
“那倒不用,小九爷自己尝尝吧。”
这姑娘,身上肯定是有刺的,只不过挺能隐藏。
餐厅的窗开着,雨水淅淅沥沥溅在窗台上。
她饿极了,没有客气地拿起筷子。
季岫白靠在座椅内,端详着对面的女人。
她即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那一股如狼般的逼视,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拖进深渊。
“爷爷一直在找你,动静那么大,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许禾柠眼帘都没有抬一下。
“出车祸的地方,距离我家有点远。”
他这么望过去,只能望到她光洁的额头,“当年去喊救护车过来的人,真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