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艾为礼心中一跳,那一瞬间,几乎都快忍不住浑身的肌肉颤抖了。
是真正的、活蹦乱跳的韦罗,此刻才刚刚从员工洗手间所在的短走廊外冲了过去;她肤色鲜活,骂声响亮,身上衣物完整干淨,就像是在十几分钟前,她还没有迈出后门的时候——她还活着的时候。
韦罗才从走廊口一闪而过,纸片人就紧跟着出现了。
从侧面看起来,这一张人高的纸只是一条线而已;随着他刷刷地擦过地面,那条线也不断地出现波浪一般的细小弯折——当他来到面前的时候,艾为礼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看准时机,像等候已久的棒球选手一样,突然重重将拖把横扫了出去。
画在纸上的男人,当然是没有“余光”可言的,措手不及之下,果然登时被拖把拦腰折成两半,又被她的力道给远远地击进了半空里;艾为礼立刻松了手,看着他与那把已经变成了纸片的拖把一起,飘飘悠悠地落向了后头。
她冲出走廊口,四下一看,与不远处刚刚停下脚的韦罗对上了目光。
货架旁的韦罗刚刚停下脚,跑得满脸是汗,额头上地闪烁着点点晶莹汗光,棕瞳像小鹿一样明亮。尽管隔着好几步远,艾为礼却好像能感觉到她体内勃勃跳动的血脉,一下又一下将热量打出体外,只要伸手过去,就能摸到她身边的蒸腾热气,好像只要走近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没错,是活着的韦罗。
韦罗张大了嘴,好像还有什么骂人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不得不遗憾地中断了;她看看纸片人落下去的方向,又看看朝她跑去的艾为礼,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不肯出来吗?”
艾为礼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有一只手伸下来,关上她眼前的萤幕,令她意识到自己看见的韦罗只是便利店制造的假象,她仍旧独自一人身处于荒芜死寂的现实里。
只要她回来就好
“你哭什么,”韦罗看着她,有点不安地问,“因为我骂你了吗?我被纸片人追着跑了这么久,我才该哭我靠,你等下再哭吧,他又过来了。”
艾为礼也赶紧跟着她一起跑了起来,隐隐有点不好意思;她有时就像个坏了的水龙头一样,不想哭也会哭。
韦罗抓起她的手,因为一直在逃命,她的手摸起来又滚热、又潮湿;艾为礼反手紧紧握住她,逃跑时颠簸的气流撞开了胸膛里的堵塞,让她终于找到了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我说过,要从后门走?”
“是啊,”韦罗一边跑,一边从货架上端观察着纸片人的头,答道:“不是你死活拉着我,不肯让我从后门走吗?我们接到的那个电话,搞不好也只是一个要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办法,你干嘛这么相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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