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星潇潇唇齿嗫唲,一声咬牙切齿地闷吼似利剑,扎进黎灰和时希的心膛。
是啊。决战时她被锁在大殿之中,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当胸膛漫出羞愧、怒火与干劲时,黎灰明白了时希的用意。
他这柄剑握的好了,有时耍的不错对么,是不错的武器。
黎灰离开了,一声不响又没有解释。
与其说是不屑,更多的是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伤心到极点的星潇潇。
只想着,得到那股力量就好。
到时候的道歉一定是顺理成章且不出差错的。
时希也挑不出毛病的那种。
一想到时希吃瘪的神情,心情糟糕透顶的黎灰心中才有一丝慰藉。
四时钟外等候着一根时间丝线一见到他,主动迎了上来搁置好。
黎灰抬手攥紧那根淡蓝色丝线,轻轻一笑。
原来所谓的“第三次”缺失的一次在这里。
时间闭环于他再次踏进幕天阁的那一瞬形成。
“刚走便偷偷回来,是对统领你的时希不满么?”
顶头的世王出声假惺惺地问候。
这是时希和黎灰上一次穿越结束的时间线。
黎灰暗自舒了口气。
其他的时间段他没有把握,因为法相们发生的变化来自于仙境之灵,太晚了。
现在刚刚好。
黎灰利用胡诌的唤醒仙境之灵的方法,成功唬住了世王。
有八位得力手下在身侧守着,他无比蔑视黎灰。
又因为不可明说的迫切,世王带黎灰去了地下。
储存那股力量的地方。
这一次的结果还行。
黎灰拿到了手腕大小的力量,可以开启下一步实验。
但是,这个结果所付出的代价,是他和背后的时希都无法接受的。
黎灰离开四时钟,时希与星潇潇间一派无言。
“时希,”良久,少女笑晏晏开口,“我好累。”
黎灰说过,时希有些习惯逃避性心理。
她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会变得迟钝。
是因为觉察到不妙的事态变化,不愿意去面对。
时希对此一直嗤之以鼻,抱不信的态度。
她?逃避?玩笑话。
所以那时的时希回答:“那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如果她能让时间能够重来一回,时希会迅速地拦下疾步离去的星潇潇,然后看破星潇潇冷静假面下的决然。
对星潇潇说“别去”,对星潇潇坦白她的计划,让她明白这并非她所认为的。
再努力修行,挡住星潇潇的偷袭。
挡住指间落下的那根备用的时间丝线。
而不是和逃回来的黎灰守着她渐渐冰冷的躯体,闭口无言。
“好了……”
星潇潇费力地抬臂,一手一边,轻拭他们的泪。
“哭什么。本殿下又不是、真的要死了咳咳……”
说黎灰很少温和地笑,她其实也不遑多让。
因为心底萦绕着的悲痛欲绝,星潇潇展露的笑颜总是不达眼底,不过自然也不会的。
这是第一次。
作为唯二的目睹者,他们见证了少女本该无忧的笑容的样貌。
不是骄傲的不是玩笑的不是千情百态的。
安详,柔和。
像夜晚沉浸在软榻上,陷在被窝中,迷迷糊糊准备坠入梦乡前,一个无意识的融融的微笑。
那应该是远古大战很久之前的,她每晚结束前的模样。
“不要睡,”时希把脸凑近星潇潇无力佝下的手心中,泪眼婆娑,“好吗?”
黎灰内敛地不发一语,行动却是一般无二。
两道仙力附加飞速转动的本源,一刻不停地向星潇潇似黑洞的躯体流入。
这才使得她赶到黎灰身侧时,为黎灰挡下世王和法相们的一击,却没立即消亡。
黎灰现在看懂八阶那个鄙夷的眼神了。
因为在他们眼中。
他是一个曾经来过的背信弃义的合作者,在付出朋友死亡为代价出逃后,依然会再次光顾的无心的仙子。
恶心极了。
“别走,拜托你,”黎灰嗓子疼的厉害,只能发出一些气音去哀求,“我还没有赎罪……”